第五十一回 葬邓先穆弘冷观事 征西疆甘茂忿打城
廖立VS邓飞
却是这日见攻山的紧,山下军马都冲到寨墙边,将梯子搭上寨墙,一个个咬牙切齿,各攀附上寨墙来,邓飞等三个竭力死战,哪里抵挡得?邓飞舞铁链来回冲突。杀得一身是血,却撞着石勇,喊叫道:“如今军马都冲进后寨里了,如何挡得?”邓飞叫道:“杀得一个赚一个!死便死了,须饶个痛快!”正说间,早听一声叫:“姓邓的贼,今日看你走哪里去?”就见个大汉挺军器寨墙上赶来,却是廖立,正是仇人见面,分外眼红,邓飞喝道:“老子今日死了,也要你随着同路!”将铁链来迎廖立,两个乱军中厮杀,斗过十余合,只听得叫一声,两个中倒了一个。
却说邓飞与廖立寨墙上厮并,正斗间,邓飞换步,踩个尸体,就绊翻在地下,廖立大喜,将枪急待来戳,却是石勇看见,急向前拦住
廖立VS石勇
斗将数合,邓飞扒将起来,待双并这廖立时,却是那蛮兵蚁攀蜂附,纷纷都上墙来,邓飞见不是了事,叫石勇一声,舞起铁链先走,石勇卖个破绽,拖了棒,就都奔寨墙底下去。
甘茂VS胡荼那、依奔、花维柯、奈思儿温
忽听得山下人喊马嘶,自家军马乱起来,急赶回寨墙上来看时,只见那围山蛮兵波开浪裂,四散而走,眼前旗号闪动,只是个大大的“甘”字,当先一员大将,白马银枪,所到处威不可当,后面一彪铁骑暴风骤雨般两翼卷来,尽锐赶杀蛮兵。却是那阵里两员蛮将,唤做胡荼那和依奔的,各逞勇力,向前双战甘茂,斗十余合,背后又两员蛮将赶来,却是花维柯和奈思儿温,将甘茂攒在核心,枪斧齐举,刀鞭共施,甘茂忿怒,就一个挑这四个蛮将。再斗十余合,甘茂喝一声,依奔先自中枪落马,那三个吃一惊,手足无措,甘茂回手一枪,早又把奈思儿温戳下马去。胡荼那大怒,轮大斧便砍甘茂,甘茂闪过,就扯住胡荼那勒甲绦,将来活挟在马上,花维柯胆战心惊,回马便走,甘茂丢胡荼那在地下,抽弓搭箭,一箭正中花维柯后心,落马而死,胡荼那早被梁山骁骑践踏而死。廖立看了甘茂立马诛却四将,心胆俱裂,那里敢下山来交锋?就急急跳下寨墙,向后山便走,一时这山上山下一万蛮兵都自无主,各自大溃,自相践踏,绕山而走,被甘茂将铁骑追杀,死伤无数,直赶出二十余里外,方始收军。
第五十二回 惊猛兽梁山大折军马 探军机时迁巧入封州
罗士奇VS康儿温
甘茂道:“雌鸦如何及雄凤?一阵自杀得她落花流水,魂也惊飞了她的!”骤马就欲出阵,罗士奇道:“哥哥是前军主将,如何轻出?待小弟先见一阵,试他的强弱,哥哥且与小弟掠阵。”就自抢先出马,阵前索战,那对阵早有一员蛮将放马出来,名字唤做康儿温,来战罗士奇,两个斗到十合之上,罗士奇卖个破绽,放他刀砍入里来,一枪搠于马下,得胜回阵。
马劲VS阿萨奇
马劲见了,寻思道:“我前日败阵损军,折尽面目,今日罗贤弟又斩将立功,我若再不杀他几个时,如何还得与他几个并列?”当下一骑马飞出阵前,大骂讨阵,那边阵上又一员蛮将唤作阿萨奇,要来复仇,骤马出阵,大骂挥鞭打来,马劲要逞自家本事,艺高胆大,放他双鞭打来,将近自家面门,方起个后手,就搬刀钻,献刀头,快如电闪,一刀齐脖项砍着,将阿萨奇斩做两段,坐骑跑回本阵。
甘茂VS侬天山
侬天山大怒,道:“匹夫怎敢利口!”骤马舞戟来取,甘茂冷笑,径奔侬天山,两个征尘影里交马,斗过六十余合,各无惧怯,甘茂暗暗称奇,心里道:“想不到草蛮之中,也有如此人物武艺!”又斗二十合,甘茂回马便走,侬天山斗得性发,喝道:“输的休走!”骤马赶来,甘茂听得分明,挂住枪,就抽弓搭箭,翻身背一箭射来,侬天山闻得弓弦响,急避时,早中臂膀,弃了戟,奔走回阵。
马劲VS蛮将
却是行不远,忽得一声炮响,一队军马闪将出来,一员大将跃马横刀,喝道:“贼蛮子哪里去?且留下粮车!”却是马劲,引军马便来抢粮车。那员蛮将大怒,催马来战,斗不三合,被马劲一刀砍下马去。
马劲VS侬丹心
那公主正是侬丹心,见了大怒,叱道:“贼将无礼!”挺枪便来战马劲,两个交锋,斗二十余合,不分上下,前面罗士奇也到,早杀了蛮将,尽杀散蛮兵,教军卒在前面三五十辆粮车上放起火来,却赶来看这两个交锋,见两个刀枪并举,各自精熟,只喝一声采,却不再向前。却是那些蛮兵慌慌张张,尽将余下粮车抢还城里去,只听得喊声大作,城里无数蛮兵赶将出来。马劲见了,虚晃一刀,撇了侬丹心便走,侬丹心忿怒赶来,被罗士奇拈弓搭箭,一箭将头上凤冠射落,不由得吃一惊,急收住马,哪里敢再赶?马劲和罗士骑领的五百军都是轻骑,当下风驰电掣,早走得远了,城里蛮军赶将出来,哪里追得及?侬丹心恨恨收住军马,收拾了粮车,自回城里去不提。
第五十三回 救弱女时迁失陷封州城 妄攀凤祝彪惊魂公主府
侬丹心VS祝彪
却是到后园里,侬丹心倚石栏看会鱼,又花圃里看会花,只又不打理祝彪,祝彪讪讪的,只得跟着,见侬丹心待去枝上折朵花时,便道:“花枝上有刺,公主小心手。”侬丹心道:“既是有刺时,你替我来采了。”祝彪大喜,忙抢着将花折下来,待递过去时,侬丹心不接,却道:“祝将军,闻说你的剑舞的最好,军中都喝彩,可是真的?”祝彪道:“便是小人胡乱曾习学些,哪里比得过公主和太子?”侬丹心挑一挑眉,似笑非笑的道:“今日春和日暖,我闷得发慌,想舒松舒松筋骨,你可陪我使两路剑,就试试你的手段。”祝彪惊道:“小人这等身份,如何能陪公主使剑?”侬丹心笑道:“你再不济也是个将军,又使得好剑,人家不找你还要找谁?枉你这等少年郎君,倒无一点胆气。” 祝彪见她语笑嫣然,春风口角,都是小女儿情怀,况是素慕这公主容貌的,心中不禁迷乱起来,自寻思道:“莫非这公主真个对我有意了,既如此,我若失了这机会,真可是蠢胜猪羊了。”便喜滋滋的道:“既是公主有此好兴致,小人自当竭力奉承。” 侬丹心笑道:“这方是爽利,就使两回剑看。”便拔出剑来,祝彪赞道:“公主这剑真好,小人闻得宝剑名字唤作‘清霜’,是高手打就的神兵利器,惟是公主这样的人才,才配使的。”侬丹心似笑非笑的道:“我身边的事,你倒知道的清楚!却是还知道多少,不妨此时都说出来!”祝彪惊一惊,道:“小人如何敢打听公主的事?便是听人夸说公主武艺时,胡乱记下些,公主的武艺真个人间少有,军中人人都钦佩夸赞,千万人都这般说,不独小人一个。” 侬丹心冷笑道:“既如此,也便罢了,休说废话,便就拔剑!”不由分说,早将剑砍来,祝彪吃一惊,急跳后退步,托得躲个过,惊一身冷汗,道:“公主,如何这般?” 侬丹心笑道:“说是比剑,偏这许多废话,好不爽快!倒似个婆娘,自家也须战场上惯了,不会防冷刀冷箭?”又将剑砍来,祝彪心中胡涂,浑抹不透她心思,但见她剑势来得凶,却哪里敢怠慢?急抽剑,使个旗鼓,招架相还,侬丹心笑道:“这才见得手段!若畏手畏脚的,不似战场上真厮杀的,不是好汉!”两个就花树丛中比对,怎见得这番好处:
红妆进退,白袍飞旋。彩霞影里,卷几片昆仑飞云,寒霜气中,滚数团冲天烈火。这个来如雷霆,似天女掣怒,将雷挡击倒不周山,那个守如崇岳,如金刚坚忍,把铁链锁定钱塘潮。这个剑飞紫电,似万花影里斩素蟒;那个锋闪杀气,似百香园里斗赤凤。万萼群芳剑里落,百蝶乱舞衣上飞。
两个比剑,来来往往有二三十合,不分胜负,侬丹心忽地叫道:“好厉害!“转身便走,祝彪斗得一身臭汗,又发了性,见这公主败走,欺她女子,此时气力自是怯了,要公主见自家本事,好得佳人芳心,喝道:“哪里走!”大踏步赶来。侬丹心退几步,到棵大桃树下,见他赶得身近,冷笑一声,将剑去树上搅一搅,刹地树上千万朵桃花都落下来,倒似下了一阵红雨,却将祝彪眼目迷了,急舞起剑来时,却是花雨中不见了侬丹心身形,心里乍惊一惊时,只觉肩上一剑早着,接着腿弯上一疼,被人一脚踢着,祝彪扑得倒了,侬丹心就花雨里现出身形来,赶住祝彪,举剑便待砍下来,祝彪大惊,忙叫道:“公主饶命,说好比剑,不可伤小人性命!” 侬丹心冷笑道:“我把你这汉贼猪狗,不思量自家身分,却来打我的主意,今日必是杀了,方才解恨!” 祝彪惊呆了,过一刻方道:“公主不可冤枉人,小人怎敢打公主主意?” 侬丹心冷笑道:“无那意思时,你偷偷送珍珠缎匹与我的侍女做什么?问我的诸般喜好举动,要她留意了都报与你,心里藏着多少肮脏的鬼胎?却又将金银暗地买问父王身边的人,问我几时选驸马出嫁?要他们与你暗地里做手脚,到时父王面前荐你,你做得诸般下作的事!我选猪选狗,也不选你这样卑鄙的,你只当我聋子似的什么,都给你瞒着欺着!“祝彪脑里雷轰,心肝倒转,口中苦透,方知是近日做的那公案发了,呆住言语不得,侬丹心越说越气,就将剑砍下来,祝彪大惊,急滚两滚,躲开了这一剑。
第五十四回 劫粮纲朱武设神机 败三雄董平展双枪
董平VS哈里喇虎
如今除了梁山贼人,这数百里远近去处又多一伙贼人,十分厉害,虽只一二千人,那三个贼首却都极了得,为首的使两条枪,有万夫不当之勇,前时曾去西河县借粮,哈里喇虎将军自仗勇力,出城与他交锋,战不数合便被他一枪刺死,领人杀入城去,尽夺了战马钱粮,因此我这里近日十分小心提备,将军若是押粮车过去时,这两日须得小心。
董平VS祝龙、祝湖、祝彪
祝虎大怒,和偏将催军马急去赶杀时,早冲出一匹马来,那马上一个使双枪的壮士,锦甲绣袄,凤盔红缨,飞也似杀来。两个偏将双双去迎,那壮士喝一声,手起处,先刺一个于马下,那个呆一呆,早又被搠下马。祝虎大怒,舞刀来迎,斗不数合,胆战心惊,那壮士手中双枪似两条白龙上下,如一对银蟒飞腾,神出鬼没,早将祝虎裹住,怎得脱身?祝彪见不是头,急自赶上,就自夹攻这壮士。三个马上交锋,斗三十余合,那壮士精神倍足,双枪使开,风雨般快,杀得祝家这两个魂也不在身上。正斗间,只听一声弓弦响,那壮士眼观四面,耳听八方,急将身子闪一闪,一枝冷箭擦耳过去了。却是祝龙赶回来,见兄弟两个双斗这壮士不过,因此偷放枝冷箭,不想这壮士竟自躲过了。那壮士大怒,撇了祝虎祝彪,飞骑来杀祝龙。祝龙心慌,急撇了弓,跳下马来,将身走去粮车里躲避,后面祝虎祝彪急自赶来,截住这壮士再相厮杀,又斗数合,祝龙取条枪,上马也来夹攻,那壮士冷笑,并无惧怯,又力斗十余合,却见蛮兵都纷纷赶过来,自家小喽罗人少吃亏,方叫一声,双枪展开,将三个一时都远远逼开了,骤马杀入那蛮兵之中,双枪展开,杀得众蛮兵死亡载道,各自奔走。祝家三个大怒杀来,那壮士见自家小喽罗都窜入长草里去了,哪里再来理会这三个,自拨马也走。祝家三个被他杀得胆战心惊,竟不敢赶去。
马麟VS祝彪
史进VS祝龙、祝虎
祝彪大喜,道:“正是天无绝人之路,我们且就投江北去。”却是话音未了,早听一棒锣响,长草中又冲出数百小喽罗来,为首一个大汉,马上执定双刀,喝道:“败落的走到哪里去?”祝彪眼中喷火,喝道:“特来杀你这贼!”催骑飞来取这大汉,那大汉双刀滚开,如风舞雪片,冷气森森,两个并有五七合,各无惧怯。祝龙祝虎待一发圈马上前夹攻时,后面早又一枝军到,当先一个好汉,银盆一张面皮,浓眉大眼,颈上微微透出那刺青来,凛凛一片杀气,横一把三尖两刃刀在马上,骑一匹烈火也似胭脂冲阵马,喝道:“贼厮鸟,如何敢倚多为胜?且吃你史进老爷一刀!” 祝龙祝虎大怒,两个双双来取,那个正是梁山上有名的好汉史进,唤做九纹龙,呵呵冷笑,刀势展开,两个怎生赢得?只索胸中空自忿怒,斗十来合,只听得后面喊声大起,却是那使双枪的壮士催马赶来,祝家三个各自惊慌,手足无措,被史进将刀逼开了祝虎的刀,伸手扯住勒甲绦,一把扯到怀里,就自丢下马来,喝教小喽罗来绑缚了。祝龙大惊,哪里顾兄弟?斜刺里拨马便走,祝彪也滑,见不是头路,卖个破绽拨马也走,后面小喽罗向前围裹,哪里得及?吃这两个舍命走了,只将那些逃难蛮兵一阵收拾了干净。
第五十五回 妖法损军公明逃难 阳世重回宋江探弟
甘茂、韩宣、袁朗、乌天风、花荣VS萨尔虎、呼里罕、布六奇、胡里改、达不也
宋江见蛮兵出城,列成阵势,便教擂起鼓来,甘茂待出马时,韩宣道:“末将自来不曾见功劳,请将军让此头阵,深为感激。”甘茂笑道:“自入得本军,便是一气兄弟,何分彼此?将军出战便是。”韩宣大喜,一骑马出到阵前,喝道:“蛮贼纳命的出来!”却是对阵中侬丹心身边左右雁翅般分列开八员健将:铁木尔花、萨儿虎、仆散干土、呼里罕、布六奇、胡里改、达不也、高庆山,除了高庆山外,都是勇锐蛮将,见韩宣耀武扬威,各自大怒,萨儿虎叫一声,舞双锤便奔韩宣,两个交马,斗有三十合,不分上下。呼里罕、布六奇大怒,一个使开锯齿刀,一个舞动流星锤,齐来夹攻,甘茂正与韩宣掠阵,急来截住厮杀,五个搅做一团。甘茂那条枪神出鬼没,杀得呼里罕、布六奇左支右绌,胡里改、达不也又来夹攻,花荣见了道:“蛮贼无耻,专会倚多为胜,教他吃个好的!”纵马向前,抽弓搭箭,一箭正中呼里罕左臂,撇了锯齿刀,回马就走。布六奇吃一惊,手足无措,被甘茂将枪逼开流星锤,就活挟过马来。胡里改、达不也双双急来救时,这边宋江阵上,袁朗、乌天风一发出马上前厮杀,接应甘茂回阵。侬丹心见自家输了两将,心中大怒,教吹起鼓角来,蛮军左右分开,放出那许多恶兽,直冲过对阵。这边宋江见了,只是冷笑,教自放起炮来,梁山军马前面的都是藤牌手,见那猛兽扑来,倒提了藤牌左右分开,向后便走,后军却自不动,韩宣、袁朗、乌天风各撇对手,急回本阵。
玄同道人VS甘茂
言语未了,早听得城头上一声霹雳响亮,一道火光直冲上天,就自天摇地震,那城下厮杀的两军数万兵马都自心摇神震,宋江等离城数里远,都直觉立脚不住,座下马乱叫起来。甘茂、乌天风等马快,赶杀蛮军,早杀到城下,却也被这一声震得惊呆了,正吃惊时,只见城头上一个道人黑云里现身出来,披发仗剑,喝一声“疾!”就见那黑云旋将起来,直到半空里,就忽地一阵狂风黑云里出来,飞沙走石,倒屋拔树,直卷过来,梁山军马大乱,哪里立得脚住?都自回身乱窜,但迟慢些的都被狂风卷进去了,那蛮军尽皆大喜,各自回身杀来,城门大开,更突出一彪蛮军来。甘茂大惊,回马便走,只听得背后乌天风惊叫,却是被狂风带沙迷了眼目,被蛮军赶上,一枪刺着腿,就跌下马来,被蛮军生擒去了。甘茂大惊,略迟些疑,就自圈马,杀回来相救,一人一骑,独搅入蛮军阵中,连挑数员蛮将,看看离乌天风不远,城头上那道人却自看见,见甘茂如此凶猛,皱皱眉,将剑指定甘茂,再喝一声“疾!” 甘茂马边那块平地扑得一声塌将下去,做个大坑,将甘茂连人带马,都跌陷去里边,摔得头破血流,四面蛮军发声喊,涌到坑边,七手八脚,把甘茂人马搭将上来,绳捆索绑,拥入城中去了,可怜甘茂到此,英雄怎施?那阵狂风愈发狂猛,卷将过来,吹得梁山军马七断八续,尽皆乱窜,背后蛮军赶杀,死伤无数。
穆弘VS胡里改
宋江独自一个,乱军中逃命,奔走数里,忽得扑塌一声,却是那马踩空了,将宋江闪将下来,宋江滚下山坡,急忍疼痛,扒将起来,要牵起那马来,那马只是嘶叫,挣扎不起,原来一腿折了。宋江大惊,口里只叫得苦,指着这马道:“今日你这厮闪失了我性命!”心里自后悔不迭;“史文恭那厮的宝马我却让与晁天王乘坐,今日不想如此遭遇,但得那宝马在时,我何须如此窘迫?”正慌张间,背后喊声大作,一彪蛮兵赶来,为首一员蛮将胡里改,看见宋江,心中大喜,飞也似来赶捉宋江,宋江束手无策,仰天长叹道:“不想宋江死在这里!”却是慌张间,只听一声大喝,接着蛮将惨叫,宋江急扭头看时,心中大喜,见是穆弘独自一个,提个蛮将人头,赶杀得蛮军纷纷乱走。
董平VS高庆山
侬丹心冷笑,正待要蛮姑上前,拿了宋江时,只听山口后一片喊声起来,天塌地陷相似,一骑马就蛮军里冲将来,两边波开浪裂,枪到处,高庆山倒撞下马,就直到宋江身前。宋江如梦似痴,急看来将时,白马双枪,银甲素袍,面上尽带杀气,却是自家梁山兄弟双枪将董平,惊喜,叫道:“兄弟救我!”
董平VS四蛮将
侬丹心却自大怒,道:“这厮多事,反伤了我家军将,谁去拿他?”马后四员蛮将大喝,一起骤马冲上,董平冷笑,拍马来迎,枪起处,如两条飞龙相似,鲜血飞溅,数合间,四将先后落马,被董平一一搠死。
董平VS侬丹心
侬丹心大怒,挺枪来战董平,两个照面,却见董平面白唇红,双目如星,好英俊一表人物,不禁呆了一呆,董平见她,也心里道:“好个美貌的蛮女!”两个斗了数合,各自惊讶,侬丹心料赢不得董平,待喝教众蛮将一起前后上时,只听得喊声大作,山坡上忽得旌旗竖满,无数人马赶下来,当先数员军将早杀散把山口的蛮兵,赶来护住宋江,又听山后人喊马嘶,更不知有多少军马赶来。侬丹心不由得大惊,道:“他这里倒有埋伏!”哪里敢恋战,掩一枪,卖个破绽便走。董平冷笑,却不去赶她。
史进VS达不也
我们赶去,却见数百蛮兵围住了穆大郎,只是恶斗惨杀,大郎疯虎一般,独个来回冲突,杀死无数蛮兵。我们冲杀入里去,那蛮将忿怒来斗,被史进一刀砍死,因此将蛮兵赶散了,同穆大郎相见过了,一道回来。
阮小七VS赵谭
赵潭心慌,见阮小七将船只欺将来,舍条性命,往对船上托地便跳过去,只要杀人夺船。却是那小船上打桨的,见他跳来,将桨打两打,船陡地横过来,倒闪出那一片空荡荡水面来,赵潭口里叫声苦,十八路神灵无助,身子早跌进水里去,还待假挣扎赴水时,阮小七撇了枪,早跳进水里去,就一把揪住,水里按得几按,早将赵潭性命淹去了半条,就自水里提起,托得丢上船来。那两个打桨的按住,就自绑猪狗般捆缚了,阮小七跳上船来,却看着赵潭冷笑。
铁不里花VS史进
却说铁不里花与海儿都两个,耀武扬威,杀奔梁山大营来,却是相离十里,早见梁山军马路上来,两下撞着,各列成阵势,鼓声响处,那铁不里花当先出马,怎见得形相打扮:
连环铁甲乌云裹,龙头铜盔向日明。锦袍染血万人红,金带骨结千魂横。阔口欲吞虎豹,暴眼偏惊蛟龙,合扇刀横马上,最是蛮将凶猛。
身高一丈,如门神相似,就自阵前大骂,史进大怒,一骑马飞也似奔出来,直取蛮将,怎想铁不里花力大,手中合扇大刀七十二斤,将刀砍来,横三竖五,势不可当。史进先自力怯,斗二十余合便走,奔回本阵。
董平VS铁不里花
铁不里花大怒赶来,这边梁山阵中早恼了个英雄,喝道:“休得放肆!”早向前截住,两个厮杀,却是双枪将董平,怎见得那场恶斗?
一个似南山獬豸,来赶猛虎;一个似东海神蟒,来搅蛟龙。这一个枪摇得翻山动,十分难当;那一个刀劈得天门开,倍带凶猛。这一个枪带寒光,挑刺搠架舞万朵梨花;那一个刀啸北风,劈砍剁撞带一天寒风。这一个如白袍薛仁贵临阵,那一个如黑煞巨灵神当锋。各将勇锐决生死,更无破绽与放空。
两个斗四十余合,不分胜负。铁不里花口中牙咬得必剥直响,恨不得生吞了董平。只是将刀风也似砍入里来。董平见他势大手凶,心下存了计较,陡得掩一枪,向本阵便走,铁不里花大喝赶来,董平听耳后鸾铃响,赶得较近,却把马放得慢了。铁不里花见自赶上,大喝一声,手中刀直劈,直待将董平连肩带背,一劈两半。董平忽得使个铁板桥,就让过刀去,手中双枪早倒仰着出去,就见血光飞溅,那双枪都搠入铁不里花咽喉里去,死于马下。后面欧鹏、燕顺早赶出来,先夺了那匹好马,接应董平回阵。
海儿都VS张清
却是海儿都见折了铁不里花,心中大怒,早赶出阵来,喝道:“无耻汉狗,怎敢卖刁暗算?”张清见董平立了功劳,心里道:“我两个从来一般,今日他却得强,如何能教他压过我去?”当下喝道:“`休得无礼!”两个各怀忿怒,向前交锋。那海儿都将两条铁鞭,暴风骤雨般打来,张清斗十余合,遮拦不住,回马就走,海儿都大骂道:“贼汉狗怎能赚得老爷?”立住马却不来赶。张清见了,回马待再来战时,不想海儿都早摘弓箭在手,一箭射来,张清听得弓弦响,急避时,哪里躲得?早中臂上,撇了枪,奔回本阵。
马劲、罗士奇、花荣VS海儿都
当下两军恶战,有半个时辰,不分胜负。却早听得蛮军阵后号炮响将起来,两路军马冲来,势如风雨,却是林冲、穆弘、马劲、罗士奇抄在蛮军阵后杀来,一时前后夹攻,蛮军大乱,海儿都见不是头,欲待奔走时,早被马劲、罗士奇截住,三个厮杀。背后花荣赶来,心里思想道:“这贼子暗算了我家兄弟,说不得,也教他吃个好的。”却见海儿都死命冲突而走,便背后叫一声,放一箭去,海儿都回头时,那箭正贯入咽喉里去,落马身死。正是:强中更有强中手,欺人者还被人欺。
林冲VS铁木尔花
背后两路蛮军赶来,肆意屠戮梁山军马,林冲大怒,叫董平道:“鼠辈如此欺人!须得死战!我去截住后队,你等向前冲出道路来!”飞马独个赶回,正遇蛮将铁木尔花,林冲哪里打话?飞马向前厮杀,战不数合,雷般喝一声,一矛刺铁木尔花于马下,蛮军大乱。林冲舞矛跃马,独自一个冲入里来,反将这数千蛮军冲动,向后便退。数员蛮将大怒,奋勇赶来,被林冲一一刺死,独个在众蛮军队里冲突。
林冲VS仆散干土
正赶杀间,喊声大起,却是另一路蛮军赶来,为首蛮将仆散干土,见林冲如此凶猛,心中大怒,挺枪来战林冲,斗三十余合,不分上下,却料赢林冲不得,又听鼓角齐鸣,却是马劲、罗士奇整顿军马,赶来接应林冲。仆散干土反吃一惊,急撇了林冲,收回军马便走。林冲一身浴血,又见这蛮将亦自了得,也不来赶,却和马劲、罗士奇会着,都回后队来,且接应董平厮杀。
董平VS侬丹心
却说董平舞动双枪,便来冲阵,但有蛮将阻当,一枪刺死,无人可挡。侬丹心大怒,飞马上前,截住厮杀。两个照面,各呆一呆,却是董平心急夺路,将枪乱刺来,如暴风骤雨相似,侬丹心本有许多言语,此时哪里说得半句?只得将枪招架,心下却怒:“此人如此无情!话也不说一句。”却是心乱之下,枪法散乱,被董平觅个破绽,一枪扫下马来,举枪便刺。众蛮将大惊,一齐来救,哪里得及?却是董平枪锋将刺到侬丹心咽喉,却见火光之中,侬丹心卧于地上,青丝散乱,泪流满面,如雨后海棠相似,不由得呆一呆,手中枪竟再也刺不下去,两个眼光对视,火光中都自呆住,一刹那时倒似一生之长。却是众蛮将发声喊,团团围裹来,董平自抽回枪来,撇了侬丹心,双枪起处,血雨飞溅,连刺十余员蛮将下马,回过头来,却见众蛮姑将侬丹心相救去了。
玄同道人VS花荣
忽听得一声惊雷烈响,就见满地火团,帐外乱滚,那数百精兵死伤大半,俱被雷火击死,其余惊得心魂丧尽,都自倒了。花荣大惊时,早见帐外多了一人,却是道士打扮,苍颜古貌,碧眼虬须,手中搭柄拂尘,就入帐来。花荣大惊,急一箭射去。那道士冷笑,拂尘一卷,将箭早卷得不知去向,口里冷笑道:“别人怕你神箭,怎奈何得我?”花荣急待再搭箭时,那道士喝一声,手张一张,白光里花荣扑得倒了。那道士冷笑道:“我毁了宋黑三元体,教他阳世做个孤魂游鬼,万劫不复,再来取你性命。”就自入帐来。
玄同道人VS朱武
却说帐中朱武正自步罡踏斗,作法护住宋江元气,虽听外边风雷大作,并不敢分心,却忽见那道士帐外进来,吃了一惊,喝道:“何方妖人,敢来我梁山军中生事?”那道士冷笑道:“你自识不得我,我却知你根脚,弄些短智浅谋,无用的人,却自唤什么神机军师,欺世盗名!今若要性命时,趁早滚去一边,我只来毁了宋黑三躯体,就自罢休。”朱武冷笑道:“梁山上人物但有死的,却无负义的!你但能杀了我,再说大话不提。”那道人冷笑道:“与你生路却不走,地狱无门自来撞!吃我一记掌心雷!”将手一放,烈雷炸响,就自劈来。朱武先自跟公孙胜学习法术,得些本事,见他来得势凶,急使个换物移形的法儿,却是火光散处,朱武一件道袍就雷火里击得粉碎,人却闪过去了。那道士怔一怔,喝道:“原来你还跟公孙妖贼学这本事?他如今在那里?”朱武冷笑道:“你口中大言炎炎,也只这点道行?我师傅便在近处,你但有胆时须不要走!”那道士脸色变两变,咬牙道:“他但在时一并杀了,报我冤仇!今先杀了你祭我法术!“双手齐张,雷声响处,朱武踉跄跌退,头上道冠被雷击得粉碎,须上着起火来。那道士喝道:“你这等微未道行,也敢和祖师爷抗衡?正是井底之蛙!再吃我一记!”将手回环作太极之形,连转数转,就双手齐放,只听轰天一声大响,将一座大帐震得粉碎,朱武跌在地下,一口口的咳血挣命。
玄同道人VS公孙胜
玄同道人咬牙道:“公孙一清,你这个言清行浊的贼!我数番输与你,不过因你诡计多端,论真实本事道法,你如何及得上我?今日任你口吐莲花,岂能解我大恨?我道术大进,正要再与你比个死活!但输的万神俱灭,永不转轮回!” 公孙胜还待出言劝他时,却见这道人已念起咒语,身边黑气就滚起来,玄同道人喝声:“疾!”就见那黑气就变作条大黑蟒,铜鳞铁叶,白牙红信,踊上前向着公孙胜便吞。公孙胜只是微笑,就举手招一招,宋江脚后的长明灯早爆起一点火花来,落在公孙胜手里,却变做二尺来径长一朵红莲花,公孙胜将花扫去,那黑蟒早散做黑气,应手而尽。玄同道人脸上变一变色,急再念咒语,就见那身边黑气重又滚起来,比先前更盛了十倍,忽得黑气中就飞出千千万万口飞剑来,寒锋如雪,向着公孙胜便自射去。公孙胜见了,依然微笑,就把手中莲花抖一抖,那红莲花瓣都落下来,就化做千千万万朵莲花,就自飞去,迎住那飞剑,将莲萼包住飞剑,都不见了。玄同道人见公孙胜如此法力,面色铁青,就喝一声,将头上道冠升起来,头发都披散了,就自顶门上红光闪耀,一尊金甲神像升将起来,举铁锤便来打公孙胜,公孙胜见了却也变色,急将背后那口松文古定剑升起来,就口内吐道白气,化做个白衣仙人,执了剑来战那金甲神,一时风雷之声大作。斗有数刻,公孙胜喝一声,那白衣仙人就一剑将那金甲神左臂斩断。玄同道人惨叫一声,忽得地上起一团黑雾,将自家身子裹住,那黑雾就扑宋江来。公孙胜脸色大变,急将身子就挡在宋江身前。只听帐内风雷交激之声大作,却是公孙胜身前一团青气,就与那黑雾抵拒进退,各不相让,因此二气交击,振出风雷之声,公孙胜见黑雾越来越重,喝道:“你如此修行,却转恃以害人,岂可饶你?就吃我一记‘大乾元五雷击’!”喝一声,惊雷响处,震天憾地,一座大帐震得粉碎,那团黑雾也尽震得散了,只余下一小团黑雾在那里滚,听黑雾中一个声音道:“公孙胜,饶你今日赢了,过几日我取得法宝来,再与你拼个死活!”公孙胜冷笑道:“你今日已伤了元神,但静养修真时,还可活得,若再恃恶斗法,莫说公孙一清知之不告!”只听黑雾中几声咳嗽,忽地那黑雾消逝不见,只留下地下几摊鲜血。
第五十八回 张笼擒凤董平望姻缘 笑里藏刀太子定毒计
林冲、史进VS蛮将
宋江等吃一惊,手足无措,进退无路,后面侬丹心赶来,冷笑道:“贼宋江,看你这回走到哪里去?”正待喝叫蛮兵上来拿宋江这伙人时,忽听得林子里鼓直擂起来,侬丹心却吃一惊,早见林子里冲出两队轻骑,绣旗飘扬,俱是梁山军马,左一面林冲、穆弘,右一面袁朗、史进,引轻骑长蛇般围裹来,早赶着那两队蛮军。那两个为头的蛮将,一个被林冲搠死,一个被史进砍下马去,剩余蛮军,一半杀死,一半都活捉了。
董平VS侬丹心
侬丹心手足无措,心里慌张,急回马待走时,后面林冲、袁朗齐到,将轻骑围裹来。侬丹心无奈,只得挺枪奔董平来,只盼略战几合夺路便走,董平微笑,双枪展开,如蛟龙入海,翻波掠浪,早将侬丹心周身上下裹住,哪里肯放一点空闲?侬丹心慌张,枪势散乱,斗有十五六合,董平卖个破绽,放侬丹心一枪搠入里来,将身闪个过,一枝枪早将侬丹心的枪压住,却撇了那只枪在地下,腾出手来,早抓住侬丹心的勒甲绦,只一提,活挟过马来。林冲、袁朗远处看见,一齐喝彩,就挥动军马,发声喊向前,把那十余骑蛮军或杀或擒,并无一个得逃去的。
第五十九回 将计就计宋江取封州 血肉相薄花荣中毒箭
刘唐、穆弘VS董昌
董昌脸上变色,方待叫起来时,宋江早喝道:“与我拿下此贼!” 董昌急待走时,宋江马后刘唐、穆弘两个早到,两口朴刀搠翻在地下,两个喀察喀察只是乱剁,董昌哪里来逃活命?旁边蛮兵一时都惊呆了,吴用早放起流星火炮来,一时梁山数百精兵就城门边杀起来。
花荣VS蛮将
却是城头上那蛮将大惊,急教放下千斤闸来时,不想那梁山军士拥入城门的都是铁叶车子,千斤闸下到一半,便给车子架住,哪里再落将下一寸去?那蛮将急叫城上倾下火油去时,花荣早自回头,抽弓搭箭,一箭正中咽喉,跌下城来。
花荣VS侬天山
却说长街上乱箭射倒董平,侬天山大喜,回马将画戟刺来,待一-戟结果了董平性命,却是危急时候,看那画戟砍到董平咽喉,早听弓弦响亮,一枝箭先到,正中侬天山脸颊,翻身落马。却是花荣见董平独个陷阵,放心不下,因此赶来接应,正见侬天山行动,因此急取弓箭在手,射侬天山落马。众蛮兵大乱,早被花荣杀开血路,将十余骑赶过来,见众蛮兵急将侬天山救去,且不去管他,先自救董平上马。
花荣VS蛮将
却听那屋上的蛮将又敲起梆子来,一时弩箭又自飞蝗般射来,花荣身边数骑,早自中箭落马,叫声苦时,马前数面蛮牌早自舞起来,尽将弩箭挡了,花荣急看时,却是项充李衮引数十蛮牌衮刀手赶来接应,因此救护了自家。花荣大喜,却顾不得说话,急自放一箭去,那屋上的蛮将咽喉早着,骨碌碌自屋上滚下来。那屋上众蛮兵发声喊,躲避不迭,弩箭便自稀了。花荣冷笑一声,引军便倒杀回去, 项充李衮两个蛮牌舞动,标枪飞刀飞将出去,百不失一,杀得蛮军潮水般两侧退开.几员蛮将大怒,急催军杀来时,早被花荣拈弓搭箭,都射下马来,一时蛮军无主大乱,恰好刘唐、穆弘两个各拈朴刀,领军士并力杀来,正接应着,方得撞透重围,却见花荣这几个血人相似,且先放入己家队里喘息。
花荣VS莫里安、颜里丁
那两路蛮军何止数千,早自潮水般涌到,前队却见花荣一人一骑把住吊桥,不由得各自吃惊,一时竟无人敢向前,只听得花荣冷笑,叫道:“神箭花荣在此,哪个先前来讨死!”却是当先的那蛮将大怒,唤作莫里安,使一口大刀,骑匹黄马,便直冲将来。花荣冷笑,看的亲切,只一箭将莫里安射下城壕里去,折了性命。众蛮兵发声喊,倒退后数步,只听花荣又冷笑道:“但有本事的出来,不要如此脓包!”众蛮兵脸上变色,一时竟无人敢向前,花荣等了片刻,只不见这数千蛮军敢再有冲来挑战的,心里道:“这些蛮军心里都怯了,但再吓他一吓,多半便走了。”当下喝道:“我这三箭,要射杀你三员蛮将,这第二箭却要射你那骑白马的那将咽喉!”那员蛮将唤做颜里丁,闻得却吃一惊,急自千百蛮军里闪避时,哪里得及?早自一箭贯过咽喉,跌下马去。众蛮军又发声喊,各退数步。却听得花荣冷笑,道:“我这第三箭,要射那披红袍的蛮将的右眼。”那员蛮将,却是萨儿虎,听得花荣喝声,叫声啊也,拨转马头就走,众蛮兵一阵大乱,都自奔走,更无一个敢回头的。正是花荣单人独骑,三箭吓退数千蛮军。
苗人峻VS花荣
花荣冷笑,正待放一箭去时,不防城头上一个蛮将也到,秃了头顶,将一把大衮刀,见了情状,就把那衮刀倚在城堞上,去背上解下那把飞云弩来,看的亲切,搭上弩箭,调的弦正,叫一声:“着!”一弩箭射去,正从花荣背后透进去。花荣叫一声,回过头来,正看见那员蛮将,却是先投己家梁山,后叛投蛮军的秃顶毒龙苗人峻,此番却暗算了花荣。花荣怒喝,就忍痛拔出那枝弩箭来,扣上弦,待还射去,不想那弩箭头上先已喂了毒药,遇血便行,发作起来,因此花荣眼前已先自发黑,臂上无力,那一箭还射去,便自偏了,只擦着苗人峻额头过去,惊他一身冷汗。花荣却自昏迷了,跌下马去。
花荣VS仆散干土
仆散干土大喜,纵马向前,举枪向着花荣便刺,正是说时迟,那时快,眼见得花荣性命有失。却听一声喝,一声弓弦响亮,仆散干土眼中着箭,先跌下马。却是花荣略自清醒,自家挣扎,搭上弓箭,反射了仆散干土。
袁朗、史进VS蛮将
众蛮军一时惊乱,那仆散干土的副将大怒,催军马急待来杀花荣时,早却忽听得背后喊声大作,背后一彪铁骑,风雨般卷来,当先两员猛将,一个舞动铁挝,一个使开三尖两刃刀,威不可当,早杀散众蛮军,冲到吊桥之上。那两个蛮军副将不识好歹,仗忿怒来迎,早被袁朗一挝,先将一个头颅打得粉碎,那一个吃惊要走时,被史进手起一刀,斩做两段,当下杀散蛮兵,救了花荣。
侬丹心VS查荼那
却是侬丹心心急如焚,寻思道:“这黑心无耻的兄长要赚宋江,却是董郎也必随宋江来,岂不吃他害了?却也是我的罪过。怎得拼着性命,脱了这牢笼,将消息告诉董郎才好?”自琢磨计策,眼看得太阳越升越高,直到了头顶,一时却彷徨无计,心里直如被千万小刀割着一般,只是担忧董平。却见查荼那执着刀,又从廊上过去,忽得心里生出计较来,就自捂着肚子,叫起心疼来。查荼那听得公主叫起来,急来门缝里张时,却见侬丹心口中呻吟,身子却在长草上打滚,不由得大惊,心想:“公主虽然给太子囚禁了,毕竟还是他亲妹子,如今该是身上病症举发,若是有个三长两短,不说大王,便是太子也必然怪罪。”急打开锁,就进房来看,却是侬丹心翻滚的越发厉害,慌得查荼那弯腰来看。却是侬丹心实不曾心疼,只是诈装,要骗这查荼那进房来,见他低头,正合心意。侬丹心手里却早搭在草里一方石头上, 待查荼那头伸来过时,就忽地草里翻起手来,将石头去查荼那太阳上一下,查荼那猝不及防,怎能躲得?哼也难哼一声,扑得倒了,却是脑子已吃砸破了。侬丹心冷笑道:“休怨我手毒,便是你替兄长搜捉汉家女子,供他糟塌害死了不知多少,却也该死的久了!”就将他尸身拉去暗角落里,剥下他衣甲来,自家穿上。
第六十回 宋公明重夺封州城 林教头恼闷求医路
侬丹心VS侬天山
话说侬天山见妹子浑身披挂,跃马挺枪,心中大怒,大骂道:“无耻贱人,为个奸夫便背父卖兄!只合万死!” 侬丹心大怒,喝道:“你两面三刀,背信弃义,无有廉耻,反来骂别人!正是黑白颠倒,善恶混淆,为自家一个野心误这许多军马性命,怎配有脸面做我兄长?” 侬天山大怒,将画戟砍来,喝道:“你那奸夫已射做刺猬了,今送你一起与他上路!” 侬丹心听得五雷轰顶,将枪挡住,喝道:“你说甚么?我那董郎武艺无对,怎能吃你害了?” 侬天山冷笑道:“贱人,你羞也不羞?却唤什么‘董郎’,他早在城门口教乱箭射死了,你但喜欢他时,便可随他去!” 侬丹心脸色煞白,浑身冰冷,但觉手中枪如千斤之重,再也提不起一尺一寸。侬天山却不肯饶这妹子,将画戟向她咽喉便刺,侬丹心呆呆的,忽地笑起来,竟不招架,侬天山微觉诧异,手上却不肯松,看看画戟刺到妹子咽喉,狠一狠心,就刺下去。却是侬丹心身边的蛮姑大惊,急将枪架住,就叫道:“公主,不可如此!” 侬天山大怒,回手一戟,刺死这蛮姑,复来杀侬丹心。侬丹心听这蛮姑惨叫,忽得回过神来,却见那蛮姑是自家最知心的,唤作竺雅,素来自家拿她做姐妹待的,不想为救自己反吃这兄长杀了。心中忿怒到十二分,喝道:“你这做兄长的如此卑鄙狠辣,我今不饶你!”举枪便搠侬天山,侬天山大怒,画戟展开,风雨般朝妹子身上搠进去,两个就自街上斗起来,手下蛮兵各自相杀,一时杀得尸横街头,血水乱流。侬天山与妹子斗三十余合,气力不加,戟法散乱,早被侬丹心一枝枪裹住。他武艺本不差于妹子,却是近来沉迷酒色,将身子都淘空了,臂上箭伤未自全愈,更方才被花荣射了一箭,因此难抵妹子。侬丹心蓄愤极了的人,一枝枪使发了,直似狂风暴雨,那里肯放这兄长走路?再斗数合,只听得喊声大作。
却说侬天山抵妹子不过,又见随已的蛮军波开浪裂,就蛮军队里踊出两个大虫来,手里执着朴刀,飞奔过来,偷眼认得是甘茂和乌天风,心中更惊,哪里敢再与妹子相持, 掩一戟,拨马便走。侬丹心喝道:“你害死董郎,决不饶你!”随后赶来,方转过长街时,却是侬天山伏下的亲信蛮将,领队弓弩手在那屋上,当下放过侬天山,却将乱箭射来,侬丹心急将枪来拨打,却是再冲数次时,都被乱箭阻住,眼见得侬天山逃得远了,心中忿怒,只得大宽远转过南门去,再紧紧赶来。
杨雄、石秀VS布六奇
侬天山冲突不出,心里正慌乱时,忽地一枝蛮军到,却是两个蛮将呼里罕、布六奇,两个见城陷了,引千余蛮军,径投南门逃命,却不想这里撞见厮杀。两个见是太子受困,要干功劳,急领蛮军杀来,杨雄前后受敌,遮拦不住,早被侬天山拼死冲过去了。布六奇本截住杨雄厮杀,见太子过去,也待夺路逃命,杨雄大怒,手起一刀,正中布六奇马股,布六奇跌下马来,跳起来待奔走时,石秀早到,斜刺里一枪搠倒,杨雄加上一刀,送了性命,却和石秀会着,径来追赶这二太子,要夺功劳。
张清、龚旺、丁得孙VS呼里罕
奔出数里,不见追兵赶来,方幸逃脱得性命时,早喊声又起,只见一彪骁勇轻骑,来截住去路,都是铜铃面具,雉尾红缨,轻弓短箭,绣旗里白光里滚着一个“张”字,旗下三员将张清、龚旺、丁得孙,引五百余骑赶来。呼里罕急来迎敌,未及交马,先见张清手起,呼里罕面上早一石子打着,乌睛迸破,翻身落马,龚旺、丁得孙飞马赶来,将两条叉攒定咽喉,呼里罕死于马下。蛮兵尽皆丧胆,侬天山得安都林保护,死命撞开阵角,投南而走。
韩宣、项泰VS安都林
韩宣跃马舞戟,飞马当先直取侬天山,喝道:“败将到此,还不留下首级?” 安都林大怒,叫道:“太子快走!”挥舞双锤,连打十余人下马,舍命赶来,截住韩宣厮杀,侬天山所骑的却是匹宝马,唤作五明火龙驹,端得能日行千里,当下尽撇下蛮军,飞骑先走。梁山军马围裹来时,哪里得及?早被侬天山冲破长围,缺口里奔将出去了,项泰将轻骑去赶,哪里得及?韩宣大怒,待亲自去赶侬天山时,早被安都林截住死战。韩宣心下忿怒,将画戟使发了,雨点般戳进来,斗二十余合,不分上下,圈子外项泰早领军马,将那二百余骑蛮兵杀个尽绝,不曾走得一个。却见韩宣战不下安都林,就抽弓搭箭,一箭正中安都林右臂,那柄锤早脱手落地。韩宣可惜安都林武艺,当下将画戟指着道:“下马投降,饶你性命!”只听得安都林哈哈大笑,势若疯狂,几声笑过,左手忽地提起锤来,向自家脑门上一下,打得脑浆迸流,死尸跌于马下。正是:
蛮邦亦有男儿在,穷途尽处见气雄。
韩宣和项泰看了各自叹息,不取安都林首级,只教将其尸身载于马上,却收转军马,投封州城来,将那二百余颗蛮军首级报功不提。
第六十二回 无双女使强逼姻缘 林教头忿气拒成家
尉迟无双VS林冲
尉迟无双冷笑道:“便欺你怎地?且与我三娘姐姐讨个公道!”叫声“着!”左手并起二指,先抢林冲面上眼睛,林冲急避时,不防这一招却是虚的,尉迟无双右手早探进来,就抢林冲手里这把刀,早捉住林冲手上筋脉,林冲便觉酥了半身,再无气力握刀,却是自家心思也机变,就乘势松了手,把刀直堕地下去,左足却踢起来,迎着那刀,把刀踢有五尺来高,左手急伸抓住,雷也似暴喝一声,趁势一刀便撩过去,只是个快。尉迟无双喝一声采,眼见得这一刀轰雷掣电,来得势凶,只得松放了林冲,就退开一丈来地,反身却又扑来,笑道:“姓林的,饶你这口刀,我们斗一场!”林冲暴喝道:“刀枪无情,姑娘自家当心了!”见她直伸手来夺这口刀,视自家如无物,心里更是气恼,将刀取个横势,推将上去,眼见得尉迟无双若再恃强伸手来时,先须割断了五个手指。尉迟无双缩手避开,笑道:“姓林的,不枉你做过八十万禁军教头,原来刀法使得也这般好!”口里说着,已是身子抢进来三次,只要夺林冲手里这口刀,林冲刀法使开,白光闪动,早将身子周围一丈方圆罩定了,砍劈削夺,俱成方寸路数,护住了周身要害,变招处极尽精奇。尉迟无双虽抢进来三次,却都自被逼退,夺不得那刀到手。但她骤来骤去,进退自如,林冲刀法虽然精奇,却也伤她不得,只得勉强自保,更是心惊。眼见得尉迟无双身形展开,便如只翩翩青鹤一般,在刀圈外游走,身形美妙,但刀法略有暇隙,便即抢将进来,但林冲反击凌厉,便即翩然跃退,再自游走,正是身形变幻,奇妙无方。林冲不由得心惊,寻思道:“这女子也不过二十二三岁,却如何有此本事?那日隐龙山上她背上负了一人,又身处万众包围之中,我使枪兀自赢她不得,今日只怕要着了她手脚。只是大丈夫死便死尔,岂可受人胁迫威逼,声名扫地?今日输便输了,只须一死!”因此想得明白了,心下便自镇定,且把诸事都丢去九霄云外,只是尽自己生平所学,把那一口刀使发了,隐隐带有风雷之声,招数变幻莫测。尉迟无双连冲突有十余遭,却也欺不近他身侧,反是被逼得愈退愈远,直到近二丈开外,兀自感觉得到他刀气杀意,不由得一半佩服,一半气恼,寻思道:“这姓林的倒使得好刀,我起番托大,这般空手对他,赢他却是难些了。”再斗一回,林冲斗得性发了,将刀使得愈发凌厉,横砍竖剁,只是抢进来。尉迟无双却是被逼得步步后退,忽得后背一疼,却是撞上了一棵大松树,那古松不知几百年,夭矫入云,枝上却附了许多凌霄似的异花,此时当着日光,春暖时开得却正盛,被尉迟无双一撞松树,簌簌却落下许多花瓣来,好似下了一阵花雨,落在她身上、发上。尉迟无双见了,心里忽自一动,见林冲一刀剁来,只似出洞毒龙,口里喝道:“小心了!” 尉迟无双笑一声,将脚点一点,身子早腾将起来,早到二丈高处,落那松树高枝上去,林冲那一刀便落个空,大惊抬头急看时,头上一阵花雨已撒将下来,迷了眼目。林冲大惊,急使个雪花盖顶,舞刀将头顶护住,疾向后退去,接着耳旁又是一阵轻笑,又是一把花瓣迎面打来,纷纷扬扬,林冲疾自后退时,忽然后背一痛,已被人一指戳中,接着腿弯一疼,已被踢倒在地,那把刀也被夹手夺去。林冲跌倒在地,眼见得花雨纷落之中,一个女子执刀而立,朝着自己冷笑,正是尉迟无双。
原来尉迟无双见了那花瓣落下,心里忽得了主意,寻思道:“我只和那姓林的说空手不用军器,却没说不用暗器,再说这些花瓣儿又算什么暗器了?”当下避过林冲一刀,便腾跃上树去,双手招一招,已有千百片花瓣在手里。便先向林冲头上打下一把来,见林冲果然迷了眼目,大惊舞刀后退,不由得大喜。当下跃下树来,再一把花瓣打去,却笑一声,使林冲只当自己在前面,舞刀只护住身前,不想尉迟无双身形如电,早闪林冲后面去,就自打倒了林冲,夹手夺了刀去。
第六十四回 锦豹子劫路怒剥衣 及时雨忧病哭兄弟
王禀VS杨林
杨林道:“却是我乖觉些,那时正走在陕西凤翔府,听见得风声不好,便打算先投河北饮马川去,打算和裴宣哥哥重上饮马川立起山寨来,却免遭那些奸贼的毒手。不想走到太原府落脚,去个酒店里吃酒,被个先前江湖上的相识认见了,赶去太原府里出首。那个做太原府兵马总管的,却是昔日被阮小七恶了的王禀,听得阮小七杀了赵潭,十分痛恨,正要拿我们梁山人物与赵潭报仇,听得这讯息,便教那厮做眼,点一二千军马亲领了来捉小弟,是小弟发怒,拼命向前搠杀了做眼的那厮,连伤了他三四十个军汉,却待转入小巷里逃走时,却是王禀那厮弓箭了得,暗放一箭来,因此重伤,却是小弟心慌,恐吃他拿了受辱,因此把腰刀抹了脖子。
第六十五回 行国手无双救二将 逞毒心昆仲结冤仇
尉迟无双、甘茂VS乌天风、乌天云
吴用急看时,却是孔明、孔亮两个前日押军粮来封州城里,此时便和乌天风、乌天云等人群里叫将起来,乌家两个早拔出刀来,便奔尉迟无双。尉迟无双惊怒到十二分,却是这一日来苦苦救治花荣董平,精神都使耗得尽了,再无一点气力,更手边无有器械,见两个使刀砍来,只将身勉力躲个过,乌家两个赶上,早将尉迟无双裹入一片刀光里去,刀刀只向致命处下手。一时众头领大乱,都惊得呆了,却无个立时出来拦阻的,却是为何?原是尉迟无双当日大闹隐龙山,扫尽了梁山众人面皮,大半都恼她。此回为花荣董平两个份上,又自时迁撺掇,因此没奈何请她来,见面了只是强笑,心里实自醋她,因此又听得董平不好,被这几个叫起来,只当这几个说的是真的,道她设法来谋害自家头领,因此虽不立时如乌家两个拔刀相向,却也不挺身在里面拦阻,都冷眼瞧这局面。吴用铁青了脸,急喝道:“不可无礼!尉迟姑娘是我军中专请来的,纵医治董平兄弟有些闪失时,只是过错,岂可如此?你们都自退下!”那乌家两个却是桀骜不驯的,自上隐龙山来,只死心塌地的伏宋江一个,别的都不甚在眼里,况吴用和自家兄弟上山前亦自结过梁子的,因此虽知他是军师,执掌军权,听他呼叱,只如听不见一般,哪里肯自退下,只要杀了尉迟无双,与自家两个哥哥报仇。吴用大怒,连声呼喝,那乌家两个哪里肯听?却只听得尉迟无双叫一声,刀圈里闪出来,一条右臂上血如泉涌,却是中了乌天风一刀,脸上亦自被刀尖甩过去,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。乌家两个大喜,舞刀赶来,尉迟无双见不是头,喝一声,左手并起二指,去乌天风眼前虚影一影,那只右脚早飞起来,去乌天风小腿上踢个着,乌天风狂叫一声,向前就扑,早被尉迟无双一个肘锤打在背上,扑得倒了,挣扎不起。尉迟无双待抢他手里那口刀时,身前刀风又起,却是孔明、孔亮两个赶来帮助乌家两个,将刀砍来。尉迟无双急闪过时,忽地头脑一阵晕眩,却是她自和戴宗急赶了一日一夜道路,并无一时休息,进封州城里来又医治花荣董平两个,早自精疲力竭到二十分,如何更当得起这等恶战?因此发了昏晕,却是早赶过一个人来,喝一声,一刀就剁下来,尉迟无双就昏晕里勉力避过时,早被那人反手一刀背打背上,直似有千斤力道,尉迟无双怎能当得?早一口血喷出来,扑得倒了,那人却是乌天云,一步赶上,喝道:“你伤了我三个兄长,须饶你不得!”将刀便风也似剁下来。却是刀到半路,早听得一声雷鸣般喝,一口剑迎上来,就自刀剑交击之中,乌天云踉跄跌开,一条凛凛汉子挺剑拦在尉迟无双身前,脸上怒气,眼中火出,喝道:“你几个挟私报复,待杀这无过的姑娘,却是羞也不羞!” 孔明、孔亮见是甘茂挺身出头,相顾失色。各急退后几步,不敢言语。
六十六回 宋公明抱怒几斩徒 吴军师藏意苦谏主
焦挺VS樊猛
戴宗见他小心,本自罢了,却是那边座头上一个吃面的大汉,叫起来道:“那急着投胎的,鸟乱什么,不要老爷耳边聒噪!”戴宗听得大怒,就手边一拍桌子,喝道:“那边的,你却说谁?”那大汉冷笑,道:“这厮合死,却敢来撩拨老爷!”就跳将起来,攥起两个拳头,晃一晃,都有小油锤大小,却来抢戴宗。戴宗见他来得势凶,急跳起来,退去两步,这大汉却赶过来,戴宗待与他放对时,旁边早抢过一个汉子,喝道:“这厮怎地行凶!”就右脚一脚踢在那大汉腰上,那大汉负疼,大怒待来打这汉子时,那汉子却是连环步,那左脚早飞起来,正踢在那大汉耳门上,那大汉眼前金星飞,耳边万蝉鸣,怎能当得?扑地倒了。旁边的人都惊呆,好一时才喝采出来,都道:“好个身手,两脚踢翻这等大汉子。”戴宗看那人时,却是自家兄弟没面目焦挺,不由便笑,上前握了手。
樊猛VS焦挺
方走得几十步,只听得后面喊声如雷,就见方才那大汉赶出店来,手里却是两柄黑油大铁锤,飞也似来赶这两个,喝道:“贼厮鸟休走!”焦挺笑道:“这厮原来醒了?地上扒起来却来赶我们,却不是来讨死?待小弟一发结果了他。”挺起朴刀,便来奔那大汉。那大汉喝道:“你这厮合死!”双锤撞一撞,开山般一声大响,震的两个都心慌,那大汉双锤展开,早把焦挺裹进去,斗无数合,将锤打来,焦挺急架时,当不得那大力,早将朴刀折断。戴宗不由得大惊,挺起朴刀,便赶圈子里来。
第六十七回 戴宗访故对珠山 石辅忿闹宝戟会
吕方、罗瑾、马迪、焦挺VS石辅
吕方便指着石辅喝道:“你这厮带了他来,却有什么好事?眼见得是狼狈为奸,蛇鼠一窟!却装什么好汉子样,太也污秽!今拿住你时,老爷细细的割死你!”抽出那把刀来,便剁将来,石辅目瞪口呆,喝道:“你们只做局来弄老爷!老爷如何吃你们害,少不得与你们这些贼拼了!”一头口里叫,一头将双锏来迎吕方,两个早斗过五合去,却是罗瑾、马迪与一众小喽罗见吕方动手,一齐上来。石辅大喝,双锏起处,早点翻三四个小喽罗,如两条黄龙相似,吕方、罗瑾、马迪三个竟近不得他身。郭盛、樊猛待一发上时,焦挺冷笑,就撇了张干办,教小喽罗绑了,自托得跳进圈里去,石辅大惊,将锏劈头打来,焦挺却不躲,将身子一扑,却撞石辅怀里去。石辅大惊,急向后退时,背后罗瑾、马迪双刀砍来,吕方的刀早剁进来,就奔石辅右颈,石辅大喝,双锏展开,将这几个军器都磕将开去,却是焦挺就借势欺进怀里来,就将左手揪住胸,右手伸入交裆里去,喝一声,早将石辅举起来,就旋两旋,扑地丢将出去,跌在地下,摔得发昏章十一,小喽罗发声喊,赶上来绑了.吕方、郭盛和那几个看得都呆了,都道:“好俊的相扑功夫!”
第六十八回 假中辩真怒报冤仇 计中藏计惊破山寨
焦挺、石辅
话说石辅忿怒,将索子都挣断了,厅上众人都吃一惊,却是石辅赶过来,便待砍张干办时,焦挺却灵便,托得便跳下来,一脚先将石辅手中刀踢着,早落地下去。石辅大怒,待来并焦挺时,七八个小喽罗早扑上来,刀枪并举,向身上便乱砍搠来,石辅吼一声,手脚起处,早打翻三四个,推翻三四个,却待再夺刀枪时,焦挺早转背后去,一拳便打后心上。石辅急转身时,焦挺早一脚踹在膝盖上,扑得倒了,吕方、郭盛方赶过来,两个大怒,举刀便砍下来。却是上座戴宗早自喝住,道:“先莫动手!且留他性命!” 吕方、郭盛刀势便转,只将刀来压石辅颈上,小喽罗过来,七手八脚按住。
安士荣VS焦挺
焦挺惊怒,挺起朴刀来赶杀晋军。早见火光里一员将挺着长枪赶来,大笑道:“赚人的贼,休走!”正是安士荣。焦挺大怒,挺朴刀直取安士荣,斗无数合,周围晋军团团围裹来。焦挺见了,不敢恋战,虚叫一声:“着!“安士荣吃惊急闪时,焦挺转身便走,朴刀起处,早搠翻七八个,就自撞出围去。后面安士荣大怒,将步军赶来,怎及得焦挺矫健善走的人?不一会早自撇得远了。
樊猛、焦挺VS罗瑾
却是这时候,只听得喝一声:“谁敢捉我戴宗哥哥!”却是山道上一条大汉舞动双锤赶来,后面引二十余人,但锤到处,刀枪与血肉乱飞,哭嚎与喊叫共作,众小喽罗骨折头碎,滚崖堕涧,一时大乱。罗瑾大怒,舞刀来迎樊猛,斗无数合,力量不加,向后便走,口里喝叫自家小喽罗齐上,却是身边一个汉子抢将过来,叫道:“我来助你!”只一朴刀,罗瑾那颗头骨流丢直落下地来。这汉子却是焦挺,趁乱赶将罗瑾身边来,只一刀杀了罗瑾。
樊猛VS苏吉
樊猛道:“小弟引三百人在谷那边埋伏,只待到时起来赶来,却是吃晋军将火箭乱射来,又将步军搜山乱杀,因此大乱,小弟与个贼将苏吉交手,被我一锤将他枪杆打折,那厮吃惊,拖了枪败走,因此不敢紧赶,被小弟引这二十余人翻山走了,到此撞见哥哥,若说吕方、郭盛两个时,只闻得后面喊杀,想是与贼军厮杀,别的并无消息。”
樊猛、焦挺VS董应、安海
董应大怒,喝道:“泼蠢货,不识好歹颠倒!”将枪来抢樊猛,两个斗六七合,董应力怯当不得,却是安海见了,跳跃如飞,舞双刀来助董应。焦挺见了,喝道:“倚多的,不要走!”将朴刀来迎,四个交手。却是山下卢元下马,领军赶来,那边山上的数百军马也抢下来。戴宗大惊,却是只听樊猛喝一声,一锤将董应打翻,待加一锤结果了时,董应后面众军士齐上,死命救去了。安海见输了董应,吃一惊,跳出圈子便走,穿石跳树,真如猿猴相似。焦挺见赶不上,喝一声倒赶下来,手起处,杀翻四五个,就救了戴宗,那边樊猛也赶过来,两个只是死命护着戴宗,斜刺里便走。
卢元VS焦挺
焦挺喝道:“却说什么话,兄弟们生死都在一处!”却和樊猛道:“死保住我哥哥!我死力挡着他们!”挺朴刀便倒撞回去,手起处,当先赶来的都搠杀,顷刻间砍翻十数个,却是厮杀间,卢元斜刺里搠一枪来,焦挺急闪,却足下堕个空,直跌进深谷里去,后面两条钩镰枪草里出来,早搭住焦挺头发,焦挺心慌,恐拿上去吃他捉了受辱,就将朴刀割断了头发,空里直堕下去,戴宗见了,喊一声,肝胆俱裂,眼睁睁见焦挺跌进下面深谷去了。
第六十九回 群雄投山天王得翼助 蛮军临城甘茂智劫营
石辅VS卢元
卢元挺枪赶来时,只听得身边人忽地叫起来,却见一彪步军直冲将来,当先一个大汉手持双锏,点打戳翻,但拦路的都翻下深谷里去。卢元大怒,挺枪来迎,那大汉双锏打来,卢元将枪急架时,谁想那大汉使个虚招,双锏一翻,早变个双龙探海,就并着扎卢元面门上。那晋军见那大汉一合打死卢元,都惊呆了,被那大汉引数百小喽罗赶杀一阵,乱糟糟各逃性命,都自走了。
石辅、吕方、郭盛VS苏吉、沈安
却是行不数里,早又闻得喊杀之声,两个急赶高处看时,正见那面山上两边军马混战,吕方、郭盛两个只得剩三、四百军马,却与千余晋军对敌。晋军里两员将,一个苏吉,一个沈安,各与吕方、郭盛争持,又将军马围裹混战,眼见得晋军势大,那两个支持不住。
沈安大怒,撇了吕方,回身却来战石辅。两个撞着,沈安却是上坡,尽力一枪便向石辅心窝里搠来,却是石辅眼明手快,急侧个身,就擦肋让过那枪去,顺势将枪挟着,尽力一拖,沈安立足不定,就跌入石辅怀里来,石辅退半步,提起锏来,向沈安顶门上只一下,却打得红白桃花万朵,死于山坡之上。众晋军见杀了将佐,一时大乱,却是苏吉被吕方、郭盛两个裹住,早自力怯,见杀了沈安,那大汉又赶近身来,心中慌乱,被两个画戟并举,一时戳翻在地。
姜炯VS乌天元
朱贵笑道:“这十余个俱是陆续上山,第一个却是宾阳州人,唤作小枪王姜炯,三国时名将姜维嫡派子孙,上代隐居在宾阳州,使一条五钩神飞枪,文武双全,不让乃祖,上山来说起枪法,与乌天元比试,斗三十余合,奇招百变,是天王哥哥顾全乌天元脸面,喝住比试,各人眼里都看得清楚。又献八阵图与连弩之法,今天王哥哥教与乌天元一起管领操练军马,亦时与邓泰等商议机密诸事,甚得天王哥哥倚重。”
马劲、罗士奇VS左格、阿里荣
却是蛮军愤怒,为首两员蛮将左格、阿里荣奋勇领军赶来,追不数里,炮声响处,两肋黑暗里撞出梁山军马,都是铁骑,阿里荣猝不及防,先被罗士奇一枪搠下马去,左格大惊时,被马劲撞出来,一刀挥为两段。丁德兴、赵得胜将步军回头,三面夹攻,蛮军大败,杀死者极多,及莫天何引大队赶来,这几个早收军回去了,甘茂接着大喜,就将蛮将首级解去城里报功不提。
第七十回 折三军莫天何逞勇 斗变阵林教头显智
项充、李衮VS土扈里安
中间那两个大虫各舞蛮牌,红衣罗巾,内着掩心铁甲,飞刀标枪十步取人,应者立死,却是刃上都喂了毒药的,端地见血封喉。这两个便是项充、李衮,引一千新练蛮牌衮刀手,当先冲营劫寨,首杀入里来。早有那值营蛮将前锋副都督土扈里安,见两个冲荡赶杀已家军马,心中大怒,舞狼牙棍来战这两个,早被这两个旋风般滚到马边,旁边副将大惊,急使长枪乱搠时,俱被蛮牌遮拦,那标枪飞刀早自飞起来,如梨花见雨,银叶排空,土扈里安面上先着一刀,堕下马去,被两个赶上,早生割下头来,一时蛮军大乱。
莫天何VS马劲
单说中军莫天何见梁山军马劫寨,心中大怒,急提独眼铜人上马,引身边一二百骑,却撞入梁山军马中来,但过处,将铜人乱打,逢着的人马皆烂,无复形状,并无敢拦阻者。当先却迎着马劲,将铜人乱扑,战无数合,马劲遮拦不住,回马便走。
莫天何VS罗士奇
莫天何大怒赶来,前面一将挺枪拦路,却是罗士奇,战有七八合,亦自力怯败走。莫天何耀武扬威,赶杀二将,引百余骑在梁山军马中冲突,马头所到之处。梁山军马尽皆躲避。
莫天何VS甘茂
却是甘茂见这蛮将如此凶猛,心中大怒,飞马上前,截住厮杀,两个就乱军火光中恶战,斗有十七八合,甘茂亦觉难敌,待走时,莫天何斗得性发,喝一声,将独眼铜人当头盖下,甘茂力怯,不敢招架,扑得一声,却是将马头打烂,甘茂急跳起来,向军马中躲了。
罗士奇VS莫天何
莫天何大喝赶来,却是罗士奇看得,要救甘茂,急取弓箭在手,放一箭去,正中莫天何左臂,莫天何大吼,单臂轮铜人乱打,梁山军马上前的,尽数打碎,各自失色,任他引身边军马,撞出去了。甘茂急乱军中取匹马,和马劲、罗士奇撞着,三个各自失色,马劲道:“半生厮杀,不曾见此等霸悍人物!便觉那乌家老四,也逊他一筹!”
史进VS屈出律
穆弘VS娄安
莫天何得了二将并这枝生力军马,心中大喜,正待赶回前寨与梁山军马对敌时,忽听得后面喊声大起,早见火光通明,却是那一枝梁山军马早撞破后寨,斜刺里杀来。屈出律、娄安急将军马迎敌,当先正撞见两骑马,两员将,却是穆弘、史进,恰做对头厮杀,各逞生平武艺。斗来十合之上,史进就火光里弄起刀影,喝一声,刀起如电光相似,先砍屈出律于马下。娄安大惊,那手略慢一慢,被穆弘一枪搠进来,就刺于马下,两个乘势赶杀蛮军,如砍瓜切菜相似。
莫天何VS马麟、邓飞、陈达、杨春
莫天何见折了二将,心中大怒,轮铜人赶来,却是斜刺里马麟、邓飞、陈达、杨春齐到,刀枪乱举,乱搠杀将来。莫天何大喝,铜人轮起,陈达枪折,杨春刀头少却半个,四将失色,各自败走。莫天何喝道:“鼠辈休走!”忿怒赶来,却是马快,早赶到陈达马后,陈达心胆皆裂,跌落下马。莫天何不防,却将马冲将前头去,待回转来时,陈达急躲入小军队里去。莫天何大怒,挥铜人将小军乱打,血肉横飞。
莫天何VS林冲、穆弘、史进
一将火光战影里赶将出来,喝道:“鼠辈猖狂,怎敢赶吾兄弟!”挺丈八蛇矛,骤菊花青骢,当前截住厮杀,正是豹子头林冲,战二十余合,不分胜负。却是如何林冲能敌得莫天何?原自莫天何臂上中箭,又厮杀多时,精神气力先去得一半,林冲早见他力大,因此不与他斗力,却使出那卸缠挑抹的矛法,只在空影里闪,莫天何虽将铜人打来,只似赶风击影,不得一点实处展力,枉自焦躁暴喝。却是穆弘、史进见了,恐林冲吃亏,一发赶来厮杀,莫天何暴喝,将铜人乱扫打来,两个都不敢近,只圈马在外面游斗,只有林冲一条矛灵蛇也似,就那圈里与莫天何恶战。却是马麟、邓飞等见林冲敌住莫天何,各自大喜,赶将回来,乱杀蛮军,杀得莫天何随从亲军四分五裂,各自奔走。莫天何见身边没了羽翼,倒吃一惊,喝一声,铜人轮起,将穆弘、史进刀枪都逼开,催马就空里就走,却是林冲蛇矛早到,就挑翻甲叶,却从莫天何肋下透将进去,却是莫天何大喝,早夺住矛杆,将铜人打来,将蛇矛折做两段。林冲却吃一惊,看他咆哮如雷,就舞动铜人,撞杀出去了。穆弘、史进并众军马并不敢阻挡,正是:虎将难奈霸王勇,困兽伤时不可当。
甘茂VS结都那
此时蛮军倒冲回来,当此面的却亦有二万余军马,统军蛮将却是副大都督结都那,引数十员骁勇蛮将,当先冲阵,正遇着甘茂,两个交马二十余合,不分胜负。马劲、罗士奇各与数员蛮将对阵,一时胜负难分。
林冲VS徒单贞
林冲喝一声,直冲入蛮军队里去,连搠十余人下马,那军中一员蛮将徒单贞大怒,舞枣阳槊来战林冲,战不十合,被林冲一矛刺死。
林冲VS铁胡卢、突骑施、召里安
蛮军一阵大乱,那两个蛮将铁胡卢、突骑施要与徒单贞报仇,刀枪并举,来战林冲,斗到紧处,林冲那枝矛舞得遍体瑞雪,周匝杀气,杀得那两个胆战心惊,得便处,又一矛刺死铁胡卢。突骑施大惊,急拨马而走,林冲大喝赶来,不防那另个蛮将召里安在后,却好弓箭,见林冲赶杀突骑施,心中大怒,急取弓箭在手,暗放一箭来。林冲听得弓弦响,躲已不及,早中面颊上去,林冲喝一声,就拔下箭来,搭上弓还射将去,召里安猝不及防,怎躲得过?正中咽喉,落马身死。却是突骑施见林冲中箭大喜,拨回马头举大刀便砍林冲,林冲弃弓在地,就刀影里闪过,蛇矛去处如惊雷掣电,早就突骑施咽喉拖过,溅起血雨,死尸堕于马下。却是林冲一时诛却四将,蛮军无主大乱,被林冲将亲军赶杀,一时都自退走。
公孙胜VS玄同道人
却是林冲、甘茂各差流星飞骑来路探听消息,此时飞将消息报来,说与这两个:“蛮国二太子侬天山今将精兵五万,从北道大宽远转来,就乘我军追杀此路蛮军之时,忽打我西、北二寨,将火车冲入寨去,施放无数火箭,又得个妖道助阵做法,因此烧毁夺了二处营寨,原留守寨数千军马,都自失陷折了,孔明、孔亮两个头领先带数百人逃进城去。今蛮军进兵攻打封州城池,宋都头领督守城将领苦战,又得公孙先生与妖道斗法,两个胜负不分,因此得死据住城池。今形势不好,宋都头领与吴用军师差我们飞也似转来,教林、甘、袁三位主将且收转军马,保守封州城池。”两个听得,一时大惊。
却是军行十余里,早撞着时迁小路里奔来。道是封州城下那妖道与公孙胜斗法不胜,侬天山又见城守坚固,破城不得时反损军马,因此将军马退去
林冲VS卜儿赤、虎都林
林冲急前后调应相救时,鼓角响处,数百蛮兵坡上冲下,刀枪并举,乱杀林冲身边军马,早把林冲及三五十亲兵裹住。为头两个蛮将,一个唤做卜儿赤,一个唤做虎都林,尽自步下,都使双刀,滚来乱砍削马蹄,林冲身边亲兵纷纷落马,都被蛮兵杀死,林冲大怒,挺矛来斗这两个,争奈这两个只是地下乱滚,搅得尘飞土扬,林冲马上,又是山路逼狭,哪里施展得开?一时只得招架。过不一时,那卜儿赤喝一声,就山石上跳将起来,如鹰一般,就空里将双刀砍来,林冲急将矛挑去,不防虎都林地下滚来,双刀挥处,早剁断林冲坐下马蹄,林冲猝不及防,先自滚鞍落马,卜儿赤大喜,就空里翻个筋斗,赶上一刀砍着林冲面门。正是:瓦罐不离井上破,将军只在阵里亡。
却是只听得林冲叫一声,血光崩现,先自倒个死尸在地下。原是林冲做过八十万禁军教头的人,马上步下都自识全通透了得的人,虽自倒了坐骑,滚鞍落马,却不慌乱,弃了长矛,就拔出剑来,卜儿赤赶上一刀砍面门来,林冲冷笑,身子仰后,那剑早飞迎上去,卜儿赤心急气躁的人,怎识得林冲手段?早教林冲一剑穿心。卜儿赤喝一声,双刀猛挥,堪堪砍到林冲面门上,已自再无一点气力,脱手落地,死于地下。林冲方跳起来,却听暴喝一声,虎都林见杀了卜儿赤,搭挡的人,怒火冲天,急将双刀砍林冲来报仇。林冲急将身闪过,砍翻几个近身蛮兵,虎都林又赶近来,林冲便向山上走,虎都林急赶来,看前面一个大山岩,林冲再无出路,虎都林吼喝,双刀雪花般舞动,滚将近来。林冲见了,将脚踩踏岩上,跳将起来,反闪落在虎都林背后,一剑就后心里搠进去,虎都林吼一声,死在地下。可怜这两个都是蛮军第一等了得的步将,今日都结果于林冲之手。正是:
强中更有强中手,了得自有了得人。
第七十一回 吴加亮忿起奇袭军 玄同道毒修瘟癀法
玄同道人VS邓飞、樊瑞
正死斗间,只听山坡上号角乱吹,一彪蛮军赶将下来,当先蛮将侬天山,却是见林冲杀了自家两个心腹爱将,心下忿怒,赶下山冈来报仇。马麟邓飞待向前来迎敌时,侬天山背后转出那道士玄同,将剑指一指,雷声响处,邓飞如受电震,扑地倒了,马麟惊怒,喝道:“妖道,休得害人!”挺双刀赶上坡来。却是玄同冷笑,再将剑指着马麟,待再行妖术时,对面山坡却也转出个道士来,铁冠玄裳,乱发披肩,手中也仗口宝剑,正是混世魔王樊瑞,口里喝道:“贼道怎敢逞凶?”就将剑指一指,邓飞那铁链飞将起来,在空中转两转,忽得就变做条丈二黑蟒,张口便来扑吞玄同。玄同见了呵呵冷笑,道:“如今你师傅我尚自不惧,你那微末法力,却来真人面前讨死!”就将剑飞去,一声响亮,空里把那黑蟒斩开,堕下地来,依然是两段铁链,从中齐齐断了。樊瑞见破了法术,心中大怒,喝一声,口中念动咒语,身边就起一阵黑风,将身边千万块石头连斗大的都旋起来,就卷过对山去,乱打蛮军。蛮军齐声惊呼,争待走时,玄同叫起来,也将剑指一指,那黑风忽地转回对山上去来,乱石反尽向樊瑞打来。樊瑞吃惊,急念个咒语,喝声“疾!”只听一声响亮,千万块乱石都打在樊瑞方才立身去处,势如山崩岭倒,山上山下两军厮杀数万人齐叫起来,只当樊瑞就葬身在下面。玄同呵呵大笑,喝道:“微末本事,也敢来送死!”却是语方未了,只听后面一人冷笑,急转身来,肩背上一剑早着,正被樊瑞将剑砍着,幸得法力深厚,喝一声,身上起一道青气,樊瑞那剑滑过去了,不曾将半条臂膀卸下,急自退后,将恶眼怒看着樊瑞。原来樊瑞见这道人法力高强,自己胜他不得,因此借他将黑风倒吹过来,掩了自家身形,就念咒语,使个乌龙换身法,早将身形送过对山,到这道人背后,就砍他这一剑。玄同一来轻他,两番斗法都赢他,不防他有如此法术本事;二来方与公孙胜斗法大耗了元神,此时也算得强弩之末,因此中他一剑,竟自受伤不轻。玄同虽自惊怒,却看眼前情状,知纵赢得樊瑞,也须大伤元气,却听得远处一声雷响,却见头上一片黑云涌来,早自头顶结住,又一声雷声响处,早自大雨瓢泼般下来,先浇灭那腾腾火焰,救了火中许多梁山军卒。玄同色变,知是公孙胜作法,下过这场大雨来,破了自己的神火法,只恐公孙胜赶来,只得冷笑道:“背后暗算的,你可等着!”樊瑞冷笑,待持剑再赶上来,却见那道士念动咒语,忽得化成一股黑气,就自不见。
第七十二回 入云龙舍命救封州 锦豹子赶路陷迷谷
公孙胜VS玄同道人
却见那黑云越压越低,早垂到自家静室檐边,分出两片黑云,便如恶鬼伸出大手,来攫拿公孙胜,只是公孙胜修行得深,行动处有清气护体,这黑云怎靠得身边?只在身外七尺去处打旋乱绕。公孙胜冷笑,喝道:“你这厮行术,将这生人变做瘟鬼疫种,上天怎肯长自容你?今又强聚这些瘟鬼的元灵来扑我,却是妄想!但教你这些强驱的瘟鬼先吃下好的!”就自将身上那绛红九霞鹤氅先脱下来,念动口诀,那鹤氅早自金霞飞动,就忽地化一团熊熊火焰,有二三丈方圆,正是赤采明霞也似,向四周便飞光烁火,吞吐不定。公孙胜将剑指一指,就喝道:“天地为洪炉,阴阳为炭红。万物无不锻,邪恶焉可容?惟吾至正气,所过所灭生!疾!”那鹤氅所化金霞火团,就自飞将起来,反去扑那黑云,那黑云急自退避,哪里躲得?但自给火团赶上,都自翻腾滚动,云里尽隐隐有那哭痛叫喊之声,只是但教火团裹住,便就一时消灭,再无影无踪。正是公孙胜将自家纯阳元气,炼做三味真火,借鹤氅变作这金霞火团,那黑云只是瘟鬼的元灵凝就的,怎当得此真火?况又正是相克着的,因此但撞着的,都教消灭,无影无踪。
过一时,忽听得玄同道人凄叫一声,就一交跌倒,口中狂喷鲜血,侬天山大惊,急待来扶看时,却见玄同道人地上滚两滚,身子乱扭,口中狂兽般叫,忽地跳将起来,咬牙切齿,喝叫道:“你这厮却下这等辣手,伤我元神,我与你这厮势不两立,今夜誓决个生死存亡!”就取那把尖刀在手,向心上便刺,却刺出心头血来,口中把舌咬破了,扑得把血喷在刀尖上,又把指尖割破,也滴血在刀尖上,就唱颂起来,却见那刀尖上血滴就自渐变渐大,在帐中溜溜的滚动,渐渐有六七尺径寸的成个血团。玄同道人就自凄笑,又自唱颂念动,就见那血团渐渐变了颜色,由红转黑,由黑凝墨,把色足到十二分,又自在帐中突突的跳动,似个活物一般。惊得侬天山三魂七魄自脚底都走了,呆在那里,更无一点进出的气息。就听玄同道人笑将起来,忽得又喷一口血在那血团上,就喝声“去!”却一掌推在那血团上,那血团就滚出帐去,直射天上去,再也不见。玄同道人厉叫一声,跌在地下,再无一点动静,侬天山惊呆在那里,哪里敢来相扶看视这道人?
却说这封州城里公孙胜将元气凝做的火团,赶灭那黑云,不一时,早见那黑云退散,让出半个封州城来。自家心里方喜欢时,却听得空里呼啸起来,不由得大惊,急自额上反手一拍,开了天眼神通,凝神看时,却见一团物事自封州城外蛮军营里腾将起来,直上空里,就冲奔封州城里来,来赶打那自家元气凝做的金霞火团。不由得也惊,只是再也退避不得,就自咬牙,喝道:“罢!罢!只是个同归于尽!怎得教你毁了这一城生灵!”便急跌坐地下盘膝坐了,将道冠落地下去,却起道金光于空中去,先赶上自家那火团,将金霞催展开,直有数丈方圆,就飞冲来迎那墨团。正是说时迟,那时快,那墨团飞来,眼看着正撞着金光时,斜刺里封州东门外先一道半黑半白气赶将来,却被那墨团一逼,先退回去了。跟着那金光赶上,和墨团就空里撞着,起一声大响,正如天崩地裂,怎生见得那惊怕人处:
共公决死,将十万丈不周山一头撞折;大禹愤怒,把三万里华山岳一斧劈彻。就百万神龙愤怒,颠倒了昆仑雪山头;正六首巨鳌摇身,翻转了方壶神山阙。是钱塘江上雪潮来,滚动声音半宇宙;乃北溟海上冰峰覆,惊起鲲鹏扑九天。
那一声响亮处,封州城里倒了一半人家房屋,合城里头领军民俱都魂灵儿惊去九天外,便三日夜也难回来。却是金光墨团撞着,那墨团粉碎,再无一点留处,那金光也自空中碎了,四散向空里去,却有一点星辉回来,就落公孙胜头上去,再也不见。却是服侍公孙胜的童儿如梦方醒,此时方赶出户外来,见公孙胜倒于地上,双目紧闭似已死,牙关紧咬只似铁,更无一点动静,不由得大惊,急将公孙胜抬转静室里去,着一个来报宋江。
栾廷玉VS石雄
那第一个道:“你的棒法也是极排密的了,便酆都城南十三州争场面赛锦标时,枪棒上多少利物都是你的,如何还要想着投人学本事?” 石雄冷笑了,却不说话,那另个人道:“高大官陈二官你们难道不知?也只为石教头当年与一个唤做铁棒栾廷玉的争交比试,三十余合内并无输怯,只不合那厮弄奸赢了,打石教头一棒,数月方将养的好了,利物尽被那厮将了去,为此石教头再不肯输这口气,必要访求了名师学得手段,再寻了那厮比棒争回这口气来,只是一点志气。”
第七十三回 锦豹子火烧古钟寺 呼保义寄书西蛮营
杨林VS崔道成、丘小乙
那道人变了面目,喝道:“你这厮不识抬举!”便待向前时,杨林早把茶盏带茶劈面泼打将来,喝道:“我把你们这两个淫贱的秃驴长毛,却来算计老爷!”早把那短枪在手里,向那道人腹上便搠,眼看那道人慌乱,躲避不得。却是斜刺里一把朴刀到,早格开短枪,向杨林颈上便剁将来。杨林急闪看时,却见是那和尚跳将起来,推那妇人在一起,将朴刀来救那道人,身手只是个快。杨林大骂,将短枪来迎,只道:“淫贱秃驴,吃老爷一枪!”那和尚呵呵大笑,道:“你这厮只是个寻死!听说过生铁佛崔道成么?”杨林只觉耳熟,却也想不起,只道:“管你铁佛石佛,只好丢去茅厕里垫脚出恭!”那和尚大怒,将朴刀风也似搠将来,杨林便与和尚相持,斗有十二三合,却是刚刚敌的个住,心里吃惊。那道人闪过茶盏,却是一身都吃茶漉得湿了,可惜自家那一身新衣衫,心中大怒,奔进房里去,取了器械,便赶来奔杨林,喝道:“千刀万剐的贼厮鸟!”杨林正难当那和尚,见这道人又来,心里如何不慌?喝一声,卖个破绽,斜刺里便走,那和尚呵呵大笑,和道人并肩赶来,只道:“你这厮哪里去?”杨林看他两个赶得紧,心里着慌,却看见那匹龙驹,只得道:“只合如此!”却将短枪一枪戳在那马臀上,那马吃疼,叫将起来,直蹿出去,当头先撞着那和尚,将那和尚掀翻在地上,亏得滚两滚,却躲过那践踏。那道人着慌,又爱那马匹,不敢将器械伤它,只将且将身子躲避,那马本自性高的,此时更疯了般踢咬,早将后院搅得大乱,生铁佛跳将起来,和那道人两个只自狼狈躲避,一时哪里顾得来赶杨林?
尉迟世英VS熊
杨林惨笑,挺着短枪叫道:“畜生,你来!你来!”那人熊叫一声,腾得扑来,杨林急闪个过,却见熊爪拍在一块斗大巨石上,那石飞起来,隆隆直滚下断崖去了。杨林见这威势,又吃一惊,见那熊又自逼近来,却手足都无了气力,眼睁睁看那熊扑将来。
恰正危急时,忽听得一声呼喝,就弓弦霹雳响一声,一枝箭早贯入熊头上去,那熊惨嚎,抱了头在地上乱滚。杨林大喜看时,早见一个少年飞也似来,喝道:“孽畜,怎敢伤害人命?”那熊吼一声,立起来便扑这少年,那少年闪个过,将条枪去熊嗓眼上正戳个着,那熊叫一声,将两爪便来夺枪杆。那少年冷笑,喝一声,竟把那熊生生挑在半空里去,溅下半空血雨来,转一转,直将那熊甩下山崖去了,只听那熊闷吼在半空里滚,久久没个止息。
尉迟世英、杨林VS崔道成、丘小乙
丘小乙笑道:“我自与哥哥霸了这里,手里黑吃过多少强人,哪里惧这厮?且叫这厮知我飞天夜叉的厉害!”仗手中朴刀,便来冲奔杨林,两个交手,斗得十合之上。却是杨林忿怒,又自胆壮,手里短枪使得狂风暴雨一般,只拣要命处搠将近来,这道人只是个大口,本事比崔道成犹自差着一筹,此时倒渐渐得见输,手里只办得招架隔拦。崔道成见了,只待挺着朴刀来帮助,却是早转出个少年来,手里挺着玄铁红缨枪,喝道:“倚多为胜的,不算好汉!” 崔道成呵呵笑道:“我说这厮如何敢胆大上门,却是请了这口边长着黄毛的,好不知死路,来老爷虎头上搔痒!”尉迟世英听得他这般轻自己,大怒更不言语,急刺一枪去,崔道成将朴刀急架时,怎当得那大力?踉跄直跌开三步去,正惊呆时,尉迟世英第二枪早到,崔道成拼力招架,就金铁交鸣声中,小腿早吃尉迟世英一脚踢着,扑得倒了。尉迟世英喝一声,赶上就一枪刺进崔道成肚皮里去,可怜这和尚做了两世强人,先被鲁智深打死在瓦罐寺里,这番又折在尉迟世英手里,只是个晦气。那边丘小乙见和尚两三合竟自折了,心胆俱裂,卖个破绽,转身便走,杨林大喝赶来。却是尉迟世英当头截着,那道人喝道:“不是我,便是你!”挺起朴刀和身撞将来,尉迟世英闪过,就一枪杆去道人背上抽着,丘小乙喷一口血,扑得倒了,后面杨林赶来,将短枪向后心只是乱搠,扎做蜂巢血洞相似,这道人哪里来讨活命?
第七十四回 鞭上将蛮太子失军心 取天门吴加亮成大功
甘茂VS池俊
池俊那厮将的兵马虽众,俱不曾严加操练,况又不曾提防,见我军马杀入里去,各自惊呆,只当天上下来的神兵一般,因此被甘茂、史进两个将轻骑直突入中军去,池俊大惊待逃窜时,被甘茂一枪搠死,因此先杀了一军主帅。败军无主,又不知我军多少,是以小半或杀或逃,大半都投降了。
第七十六回 惩贪污公明成蛇尾 战决死三军奋虎怒
林冲、花荣VS慕容浑、雅里安
却是那蛮军此番上阵,亦抱必死之心,势如海涌堤决,怎生阻遏得住?一时早撞近前,乱赶杀弓弩手。林冲、花荣见了,急教弓弩手退后,催动军马向前,且自与蛮军对阵血战。怎奈蛮军汹涌而来,两翼早支持不住,那十员蛮军大将人披重甲,马披铁铠,当先冲阵杀将。林冲、花荣先与慕容浑、雅里安撞着,各斗十数合,彼此惊讶。后面那八员蛮将赶杀,刘唐、穆弘等俱遮拦不住,各自回马。却是马劲、罗士奇见不是路,急引中军铁骑杀将出来,截着蛮军,方暂且敌住。争奈蛮军后队呼啸而来,一时杀得人亡马倒、血流成河,只是逼住死战,亦自步步后退,眼见得阵势大乱。
第七十七回 两国死斗天何肆虎勇 三路合围西蛮覆全军
赤查烈VS杨雄、石秀、花荣
都到封州城下,早撞着城里逃出蛮军,得性命者不过二三千人,都自焦头烂额,七损八伤,就两个蛮将衅术、长孙钧领着,亦各带重伤。却是可突干被铁炮打死,来火罗马倒,死于乱军之中。衅术、长孙钧和那六个撞着,都自咬牙切齿,却见梁山军马赶来,伏都、赤查烈大叫:“杀尽汉狗,报此大仇!”当先领蛮军倒冲回来,如疯似狂,乱杀梁山军马,却是杨雄、石秀所领中军步军,当先赶来,不想早被蛮军冲动,反自立脚不住,向后便退。赤查烈手舞斩马长刀,直冲将来,但逢着的梁山军马,撞着长刀,人马皆碎,鲜血飞溅处,如血人血马相似。旋风般赶来,马到处,早撞倒杨雄,石秀大惊,挺朴刀急赶来救,斗无数合,赤查烈大呼,将刀乱砍,石秀遮拦不定,待走时,又恐杨雄吃害。正危急间,只听弓弦响处,赤查烈左眼中箭,倒撞下马。石秀大喜急看时,却是花荣赶来,见赤查烈凶猛,因此拈弓搭箭,就射赤查烈落马,救了这两个。石秀大喜,就赶去赤查烈身边,一刀割下头来,旁边亲军早城壕里救起杨雄来,幸是不曾重伤。两个说这蛮将凶猛,各自失色。
林冲VS伏都
却是伏都见又折了赤查烈,大怒,待催马向前赶来报仇时,一枝军到,当先林冲跃马舞矛,截住厮杀。两个斗二十余合,不分上下。却是背后马劲、罗士奇、刘唐、穆弘一应梁山军马都自向前,赶杀蛮军。这边慕容浑、雅里安、贺兰无明、云罗喉一个个咬牙切齿,整顿数万蛮军也自冲来,与梁山军马殊死血战,正是做尸山血海相似,将这封州城下做一个修罗杀场。直恶战有大半个时辰,不分胜负。
莫天何VS燕顺
莫天何听得,那把无明火有三千丈高,喝道:“大王如此说时,莫天何自引军马去,与贼人拼这条性命!再不生见大王!”声如雷霆,飞身上马,倒提独眼铜人在手,引那二万军马,直冲入战阵来。却是莫天何羞愤拼死的人,将铜人乱打,血雨飞溅。当先撞着燕顺,将铜人打去,燕顺急招架时,将刀打作七八截,双臂齐折,倒撞下马,左右急自救去。杨春、陈达见是这煞神冲阵,心胆皆裂,各自奔走,哪里敢来迎敌?早被那二万蛮军海潮般冲来,一时梁山军马大乱,眼见得左翼崩坏。
莫天何VS袁朗、韩宣、于文胜
却正危急间,斜刺里一枝军马到,当先旗号“大将袁朗”,袁朗舞双过如黑龙乌蟒飞动,便与莫天何交锋,斗有十四五合,看看力怯不支,背后韩宣、宇文胜齐到,齐上前并力来战。莫天何大吼,将铜人风雨般使动,斗三十余合,将铜人砸去,韩宣手中画戟折做两半。宇文胜急将飞椎打来,莫天何将铜人一搅,早将飞椎链子带住,就自大喝发力,宇文胜怎生当得?那飞椎早自被莫天何生生强夺了去,二人失色,各自急急退开,幸得袁朗死命截住莫天何,再斗七八合,终自不支,虚丢一过,拨马败走。莫天何大吼赶来,梁山军马见了,各自丧胆落魄,但莫天何马头到处,尽抱头鼠窜。虽尚有段君恩、项泰、甄庆、甄喜等诸将,见袁朗、韩宣、宇文胜三个合战犹自输了,哪里敢上前交锋?亦自退避不迭,被莫天何挥动蛮军杀来,这二万梁山军马都自是封州城里新征发编练的,本自不经战阵,此时见莫天何煞星临凡一般,更见蛮兵凶猛,各自惊慌,尽皆逃窜,一时反被蛮军赶杀屠戮,死伤遍地。
莫天何VS吕方、郭盛、孔明、孔亮
却是莫天何杀得梁山军马星离云散,却抬头早看见山上那梁山中军杏黄大旗,寻思道:“都说擒贼擒王,拿住宋江这厮时,抵一千员上将!”因此撇了袁朗不赶,领身边蛮将数百骑却斜刺杀来,径奔山上来捉宋江。宋江心胆皆裂,急道:“众兄弟努力,挡住这厮!”吕方、郭盛见了莫天何威势,也自胆寒,只是自家新来第一番上阵,没奈何要先见功劳,只得道:“兄长休惊,小弟们去迎他!”齐奔下山,将两枝画戟来迎莫天何,斗有七八合,各自遮拦不定,待要走时,却是孔明、孔亮也到,原来宋江再教这两个来夹攻。孔明、孔亮无奈,只得舍性命上前,且战这煞神。斗无数合,莫天何心急要拿宋江,却被这四个纠缠,心中暴躁,喝一声,如半天起个雷相似,四个震得心神都摇动,被莫天何将铜人扫来,吕方落马,孔明折臂,都自滚落一边。
莫天何VS樊猛、袁朗、韩宣、宇文胜
莫天何大喝赶来,看看赶上宋江,忽听一人喝道:“休伤我宋江哥哥!”将双锤向前,迎住莫天何厮杀,却是樊猛,战十合以上,正自不支,却是袁朗闻得宋江危急,急回马赶来,就来助樊猛厮杀,韩宣、宇文胜各取军器也到,四人并力,方堪堪敌住莫天何。
却说莫天何教袁朗、樊猛四个攒住,四个知他力量绝伦,因此且围住游斗,如车轮相似。并不与他硬架正战。恼得莫天何大吼,亦自无奈。却是亦听得炮声,百忙中见那边梁山军马汹涌而来,杀得蛮军首尾难顾,却吃一惊,哪里再肯与四个相斗?喝一声,铜人抡开,势如山倒,四将俱不敢拦阻,早被他冲将出去了。
林冲、罗士奇VS云罗喉
众蛮将见军势再不可收拾,只得就各引身边军马冲突而走,且逃性命,衅术、长孙钧身带重伤,冲突不得,就被梁山军马赶上活捉去了。云罗喉与林冲对敌,见此情状,待也走时,后边赶上罗士奇,把来截住,手足无措,就被林冲赶上,活挟在马上。其余蛮军蛮将被梁山军马三面攻击,团团围裹将来,正是乱军无主,四散奔逃,可怜被梁山军马赶杀屠戮,十数里战场就自血流成河,横尸满野,再无个逃命处。正是:猛将餐刀断头颅,乱军中枪垫马足。
莫天何VS甘茂
却说莫天何引身边数千蛮军待来抵死阻截那三路梁山军马时,早有蛮将被侬天山差来,道:“结都那被吴用军马忽地平地卷来,八面冲击,一时大败,那厮见势不好,竟引数千军马投降,因此三万军马全灭。今吴用军马赶来,围困大王甚紧,被御林军死命拒住。大王差小将死命冲出,召大都督火急将军马去救驾。” 莫天何听得,目瞪口呆,一时方大叫道:“昏君无能,葬了这十万军马!”却自无奈,只得将身边这数千军马先冲突赶去相救。行不数里,当先鼓角齐鸣,一枝军马截住,正是甘茂,挺枪跃马,冲突而来,莫天何大怒交锋,将铜人乱打,甘茂知他厉害,战十余合便退,任莫天何冲过,却引军截杀他后队军马。
莫天何VS史进、唐斌
莫天何哪里顾得?只引身边亲军抵死冲突,早又被史进拦路,唐斌截杀,莫天何大吼,须眉髯张,声如雷霆,二将抵敌不住,各自败走。被莫天何直撞破重围,杀上山去,身边尚存蛮军,不过一千余人,大多带伤。
莫天何VS檀景之、高阳
莫天何一马当先,早撞见两员军将,却是池俊军中归降吴用的四虎将里两个,高阳使动双鞭,檀景之舞起大斧,齐来拦住去路。莫天何大喝,将铜人打将下来,檀景之将斧架时,那铜人如泰山盖顶,怎生架住?早打得头颅粉碎,死于马下。高阳大惊,急来报仇时,被莫天何将铜人几下旋风般劈头盖来,招架不住,亦被打死。却是梁山军马见莫天何如此凶猛,心胆惊破,被他撞来,抵挡不住,早被他撞破重围。
莫天何VS乌天风、乌天云
莫天何正冲突间,当先鼓角响处,两员大将,背后“乌”字旗号,正是乌天风、乌天云两个,各执军器,拦着去路。莫天何大怒,挥铜人便来冲阵夺路。乌天云冷笑,喝道:“你这厮仗力猖狂,我且来会你!”舞手中凤翅馏金铛,骤马直取。莫天何大怒,喝道:“你这厮合死!”两个迎着,军器相击,各自吃惊。莫天何待说话时,乌天云早又一铛打来,莫天何大怒,道:“本都督难道怕你?”将铜人急架相还,两个厮杀,正是强对,军器撞着,只如电闪雷轰,震得无数军士耳里轰响,立脚不定,都退出数丈,让这两个厮杀。两个斗三十余合,一时不得高下。
却说乌天云与莫天何两个恶斗,斗七十合上,却渐渐力怯了,莫天何拼了性命,将铜人使发了打来,只似狂风暴雨,因此乌天云招架的艰难。却是乌天风在旁边替兄弟压阵,见势头不好,急自取弹弓在手,搭上铁弹子,看得真切,叫声“着!”一弹子打在莫天何脸上,额破骨裂,那血早流下来,莫天何叫一声,撇了乌天云,便来赶乌天风。乌天风吃惊,拨马便走。
史进VS廖立
却是四面梁山头领早自将军马团团围裹来,廖立将蛮军死战时,早撞着史进,两个交锋,斗十合上,被史进手起,砍于马下,就喝教小军取了首级。
李逵VS苗人峻
苗人峻胆战心惊,死命里冲突夺路时,早被两员将步下截住,哪两个?丁德兴、赵得胜,苗人峻急待走时,背后撞出一个大汉,声如雷喝,手持双斧,就一斧将苗人峻左腿砍断,倒撞下马。
甘茂VS侬天山
却是梁山众军将杀来,将侬天山身边御林军马、众多蛮官杀得四分五裂,都抢过捉侬天山,侬天山大怒,舞戟死命冲突时,早被甘茂一箭射中臂膀,梁山众军马发一声喊,都赶来捉侬天山。
李逵、项充、李衮BS伏都
伏都正拼死夺路时,早见一个黑大汉赤剥了上身,咬牙切齿,手持双斧,飞奔前来,旁边两个大汉飞舞蛮牌,左右拥护。伏都急将矛来刺时,早被项充、李衮将蛮牌迎住,李逵早撞到马前,只一斧,砍断马足,再一斧,将伏都头颅砍开。
张清VS贺兰无明
贺兰无明大怒,急来杀李逵这几个时,斜辞里张清赶来,贺兰无明舞三尖两刃刀待来交锋时,张清早探手去锦袋中取个石子,看得真切,一石子早贺兰无明眼上打着,将个乌睛珠打碎,倒撞下马,被蛮兵逃窜践踏,就马足下践踏为泥。
天子山、韩滔、彭汜VS雅里安
慕容浑、雅里安见不是路,急待回转,早被后面梁山军将赶上,雅里安先教韩滔、彭汜截住,后面天子山舞动大斧赶上,三个军器齐加,雅里安招架不得,先被韩滔一槊戳倒座下马,天子山手起,大斧砍做两段。慕容浑见了,心灰意冷,叫道:“这一班猛将也自纵横西疆,杀人百万,今日落此下场!罢!罢!一世豪杰,岂可死于人手?”就抽剑自刎于马上。林冲赶来见了,反敬他死得义烈,因此不教小军取他首级,教连尸首一起抬了去见宋江。却是梁山军马前后合围,将那败余蛮军一阵扫荡干净。
第七十八回 小李广复仇射叛将 侬丹心承位王西蛮
莫天何VS侬天山、董铁
侬天山听得宋江如此说,面上流露喜色,便叫道:“大西国王侬天山情愿投降,乞饶性命!”宋江听得,大喜道:“既投降时,将来不失封侯之位!”吴用喝道:“既是愿降时,将军马军器抛了,赤裸上身,双手都反缚了,却都膝行来宋都头领马前跪拜,听候发落!”侬天山听得,要保性命,没奈何忍耻辱就自下马,剥了衣甲并上身衣服,双手反在背后,教董铁等蛮官蛮将一般做了,便待膝行上山,去宋江马前叩拜。只有莫天何呆了半晌,傲立于马上,忽地笑将起来,吴用喝道:“你家蛮王都自降了,你这厮还不下马投降,乞饶性命,更待何时?” 莫天何冷笑,忽地就举起铜人,将侬天山、董铁等头颅打得粉碎,那十万军马都惊得叫起来,宋江、吴用各自惊怒,却听莫天何喝道:“汉狗!我莫天何岂可跪你等?先王!我随来也!”就自倒转铜人,击在自家天灵之上,打得头颅粉碎,尸体倒撞下马,那山上山下十万梁山军马都自惊呆在那里。这正是莫天何结局处。后人有诗叹道:
蛮邦有虎将,曾驱百万兵。杀人虽盈世,攻战本无情。运去全军覆,时危独梁倾。一死尽节处,千秋传烈名!
第七十九回 入天门公明诛奸贪 监法场穆弘发冷论
史进VS药多洛
行不三四十里,秋雨里早见梁山军马,当先头领九纹龙史进,横那柄三尖两刃刀在马上,背后陈达、杨春管领军马。两阵对圆,药多罗挺五股托天叉出马,满脸横肉,当先大骂。史进大怒,就与药多罗交锋。两个斗到三十余合,不分胜负,史进拨马就走,药多罗大骂赶来。史进放得马去慢,听背后鸾铃声响,喝一声,倒转马来,但见血光崩现,两个里倒了一个于马下。
话说史进败走,药多罗不舍赶来,怎知史进诈败,就自回马大喝, 药多罗吃一惊,未举手时,被史进手起刀落,就砍于马下。
穆弘VS诸葛雍
诸葛雍只是叫苦,拼死脱得性命,直奔回复州城里来,却是将到门边,一声炮响,吊桥早吊将起来。诸葛雍大惊叫城时,却见城上尽是梁山旗号,城上一个将军,却是耿恭,笑道:“诸葛将军何不早下马投降?我早归顺了梁山也!” 诸葛雍大骂,却见背后梁山军马赶来,只得绕城而走,早被一枝军撞出,为首大将穆弘,就一枪刺下马去,取了首级。
史进VS谢藏
城里孙太守听得大惊,只教开城接应自家军马入里来,却是眼见得林冲大军将近,谢藏急叫拉起吊桥时,那入城军马早有数十个好汉赶上城来,就中一个赶到谢藏身边,只一刀,将谢藏齐脖子砍着,剁下城去,就喝道:“梁山好汉合伙在此。”正是史进,那城上军马大乱,却是穆弘早领二千余精兵城里杀将起来,先捉了孙太守,一城无主,无半个时辰,早落梁山军马手里。
苏琼VS罗士奇
且说苏琼自恃骁勇,引了军马便来黄沙冈上立寨。甫立得寨定,早见旌旗招展,一彪军马到来,正是马劲、罗士奇引前部先锋五千军马,当先到来。苏琼见了,喝一声,提了铁枪,引二千军马便抢下冈子来。罗士奇见他来得势凶,急挺枪上前交锋,斗二十余合,苏琼转身便走,罗士奇赶来,不防苏琼转身背射一箭,正中罗士奇臂上。罗士奇带箭便回。
苏琼VS马劲
苏琼大喝,引军马赶来,马劲大怒,纵马舞刀,截住苏琼厮杀。斗无十合,喊声大起,却是冈上赞州军马分两路杀下,反抄在梁山军马背后。马劲大惊,不敢恋战,保着罗士奇便走,苏琼将军马追杀数里,大喜得胜而回。
天子山VS苏琼
却是三更时分,东北风大起,天色黑暗,人对面不能相见,苏琼大喜,道:“正是老天助我,贼人只是合死!”引三千军马潜下冈子来,到得梁山营前,教众军发一声喊,拔开鹿角,直冲入营里来,就乘风放起火来,只待借风威火势赶杀。谁知火光起处,并不见梁山军马乱窜,正吃惊时,早听两侧炮响,乱箭射来,周围喊声大作,都道:“休走了劫营贼人!” 苏琼方大惊时,早见两侧梁山军马撞将出来,杀得自家军马七断八续,各自乱窜。苏琼待急走时,旁边撞出一员大将,声如雷霆,挥五十七斤重宣花大斧便砍。苏琼就斧影里闪过,火光里斗无数合,背面喊声又起,马劲赶来。苏琼胆寒,急斜刺里便走。
甘茂VS苏琼
苏琼急引数百败军逃窜回寨,正到得自家营前,喊声又起,一员将就营门里突将出来,喝道:“寨子我军已夺了,贼将待走哪里去?”正是石辅。苏琼大惊,急转头便走,却行不远,火光明处,一员大将锦袍凤盔,白马银枪,引数十骑截住去路,就直取苏琼,斗无数合,轻舒猿臂,生擒苏琼于马上,正是甘茂。
第八十一回 唐牛儿贪色度城关 吴加亮嫉才议抽薪
甘茂VS查德
过不半个时辰,早见数面旌旗招展,甘茂引军马早到城下,查德便引三五十个公人出城来接,教那百姓父老先献上酒食。甘茂道:“太守何在?” 查德道:“便是年老腿步不便,因此在城中专等将军。” 甘茂冷笑道:“只恐是在陷阱边上等着。” 查德大惊,哪里言语得?早被甘茂手起一枪,就刺死于地下,身边军马早得号令,此时见甘茂发作,一起虚自向前,乱赶杀公人百姓,顷刻间杀翻了数十个。
石辅VS陈熹
陈熹听得,五脏六腑一齐颠倒,说不得半个字。方自惊呆时,早听一声炮响,梁山军马四面杀到,为首大将石辅,喝道:“贼将休走,且留下首级!” 陈熹大怒,舞刀来战石辅。斗不十合,已自力怯,又见自家军马四散奔逃,不由胆寒,待也寻走路时,哪里及得?被石辅将锏隔开刀,提起右手锏,去脑门上只一下,打得陈熹头颅粉碎,死于马下。石辅教小军取了首级,那西梁州军马被梁山军马团团围拢来,又见主将死了,再无战意,都自弃了军器,伏地投降。
第八十四回 寻麒麟黑旋风磨高性 劫军粮霹雳火展神威
秦明VS张礼
两个见了,哪里向前迎敌,各加一鞭在马上,火辣辣的抢着先走,且夺道路,要逃性命,身后亲军随着,不管自家军马还是民夫,都践踏在那马蹄下。却是转过那山嘴,只听一棒锣响,山后早飞出一彪军马,马上一员将,怎生形貌打扮?但有西江月为证:
四海曾传名字,豪气曾轻乾坤,声做霹雳性如火,手中狼牙大棍。身上战袍血染,胯下炎驹腾云。圆睁怒目如铜铃,最是勇冠千军。
那将横一柄金顶狼牙棒在马上,威风凛凛,喝道:“害民匹夫休走!“张礼逃命纵骑走的急,正撞着这将,哪里再得回马?只得且来迎这将,那将提起狼牙棒,当头打来,张礼横枪招架时,只觉有泰山之重,先自胆战心惊,被那将几棒打来,招架不得,被那将把棍扫来,早跌下马去,后面小喽罗赶上,先拿去了。
鲍旭VS赵能
赵能魂魄都飞,急回马走时,只听喊声如雷,背后早撞出一彪小喽罗来,当先一个大汉,形相狰狞,怎见得猛恶?亦有西江月为证:
天上降下魔君,生来只爱杀人。惯取人心佐下酒,齐唤做丧门神。面如锅底更黑,双睛突出兼狼唇。一声暴喝如春雷,恶善都断心魂。
手起剑落,只一剑将赵能砍下马来,再一剑,剁下头来。马上那将急唤时,哪里得及?
第八十五回 石辅智赚房太尉 林冲计取集州城
刘唐VS樊自明
樊猛VS鲁钶
五将更自气壮,各领军马呐喊,在后紧紧赶来,却是正赶间,只听一声震天响亮,平地塌陷下数十丈,将那当先的劫寨军马都陷进地底里去,后面军马赶得正急,都收脚不住,况且后面大队拥来,重重叠叠都挤堕入那陷井里去,一时大乱。那五将先有谢昌、鱼得水两个也陷进去,那三个大惊,急待向前救应时,只听得大寨两侧连珠炮响,黑暗地里都撞出梁山军马,七冲八撞,早杀得劫寨军马首尾不能相顾,左边文仲容、崔林,右边檀景之、王冲恶一齐杀到。三将各自叫苦,且寻各人走路,要逃性命。樊自明正逃奔间,斜刺里撞出个赤发大汉,一朴刀砍死。鲁钶被檀景之、王冲恶两个赶得急,心中莽怒,正待回马拼死相斗,前面一个大汉截住,手提双锤,威风凛凛,却是樊猛。鲁钶大怒,舞鞭来斗,被樊猛将锤几下打来,心慌之时哪里招架得?头颅早被一锤打裂,落马而死。
石辅VS林冲
只有安明滑溜,引千余败军死命撞出重围,待回自家城中,却是将近城边,只听一声炮响,斜刺里一队轻骑截住,为首一员大将跃马挺枪,喝道:“林冲在此!” 安明听得,魂魄飞散,哪里敢上前交锋?却是忽听得喊声大作,林冲军马自乱,一员将自军中撞出,挥锏就打林冲,林冲猝不及防,肩上一锏早着,翻身落马,身边军马大乱。那将却待来取林冲首级时,被林冲身边亲将拥来,刀枪并举,再分身不得。那将见此情势,双锏展开,如出水双龙相似,连点十余骑下马。就撞破重围,直到安明之前,喝道:“将军随我来!” 安明见了,百般摸头脑不着,却喜借此机会,可逃性命,急领身边败军数百,跟着便走。
石辅VS刘唐
石辅微微冷笑,一骑马飞也似出城,直到阵前,安明与那五百骑方赶出城门来。却是梁山阵上看见石辅,一起怒叫起来,刘唐一骑马早出到阵前,大骂道:“背义贼子!暗算主帅,但捉住了,便当千刀万剐!”石辅冷笑,道:“我把你们这不安眉带眼的贼!屡屡轻视耻辱老爷,今日杀你们这伙贼,正泄我心中怒气!”刘唐大骂,舞朴刀便取石辅,石辅喝道:“你这贼武艺不精,不要来污老爷手脚!只教林冲那贼出来!” 刘唐大骂道:“你暗算林冲兄长,打碎了他臂膀,知他再上不了阵,还在这里卖乖逞奸!不砍你做肉泥时,怎肯罢休?”挥刀便砍石辅,石辅就刀影里闪过,挥鞭打去,两个就战尘里狠斗厮杀,但见刀来鞭去,正是一道白光裹着两道黑气,盘旋飞动,把两个人与马都裹进去,早杀过四十合去,把城上城下无数军马看得都呆了。正斗间,只听一声暴喝,黑气白光忽地不见,却是石辅一锏将刘唐打下马去,地上滚几滚,挣扎不起。
文仲容、崔林、檀景之、王冲恶VS石辅
石辅待来取刘唐首级时,梁山阵上四将齐出,文仲容、崔林、檀景之、王冲恶,死命截住厮杀,小军早救刘唐回阵。四将斗十数合,只听喊声如雷,樊猛手提大铁锤,飞马出阵,就赶入战圈里厮杀,喝道:“我当你这厮是个好汉,如何人面兽心,恣也无耻!” 石辅冷笑,道:“只要斗,休多口!” 樊猛大怒,挥锤便打石辅,石辅冷笑,力斗五将,斗十余合,毕竟遮拦不定,见圈子个空隙,卖个破绽,回马便走。五将大怒,奋勇赶来,看看赶近,却是城壕里乱箭射来,樊猛躲闪不及,早自臂上中箭,四将大惊,急护樊猛回阵。
邓飞VS尹和
欧鹏VS高景天
穆弘VS赫德
文仲容VS莫成
只听一声炮响,忽地那数路军马旗帜尽皆改变,尽成梁山字样,晋军将佐军马看了,尽皆目瞪口呆,正手足无措时,那数路军马早暴风骤雨般冲到,前面梁山军马一齐杀回,反把晋军裹住,一时晋军反前后受敌,更自出其不意,因此大乱,尹和先被邓飞一链打死,高景天急待突围时,斜刺里撞出欧鹏,一枪刺于马下。南门赫德正撞见穆弘,战不数合,就生擒赫德于马上。莫成胆战心惊,不敢对敌,急奔回城时,城壕边被文仲容赶上,一箭射死,一时梁山军马尽皆呐喊,一面赶杀败军,一面乘势抢城。
石辅VS安明
安明看看飞奔到城边吊桥,却见崔林、檀景之、王冲恶三将渐渐赶上,心中正慌时,忽见石辅回马,心中大喜,大叫:“石先锋救我!” 石辅冷笑,就纵骑迎来,两马交错,忽得喝一声,一锏打去,安明脑浆迸流,死于马下,城内外晋军一齐大惊,却听石辅喝道:“我本梁山头领,奉令来赚此城!今要命的,休要拦阻!”双锏挥动,早招引梁山军马抢入城内,一时晋军大乱,丢弃枪刀,尽皆乱窜,且各逃残生性命。
刘唐VS宋松、谢勒
房学度见了大喜,教二将引一半军马当先开路,其余军马就护持自家,就东门里冲突出去。早见梁山军马赶来,为首却是刘唐,后面副将高世卓。原来阵上打了的却是假的,只要瞒哄过房学度。宋松、谢勒见了,只得舍命交锋,要夺道路。刘唐冷笑,飞马迎着,春雷般喝一声,谢勒心惊,举手不得,早被一刀砍于马下,宋松心胆丧尽,正待走时,被刘唐赶上,齐脖子一刀砍着,尸身堕于马下。高世卓见刘唐得胜,在后催动军马杀来,早将晋军搅得四分五裂。却是众亲将早拥簇着房学度,斜刺里冲过去了。刘唐、高世卓贪赶杀后面败残军马,反教这三五十骑奔得远了。
薛叔向VS谭高、桓逸
宋江道:“最后那人却又如何?” 吴用道:“最后一人姓薛名叔向,亦有好武艺,使双枪,惟是其枪上各装一个火筒,中有烟火铁子,但交锋时扯动药线,火筒喷出,声如霹雳,烟火飞溅,铁子数十步打人,穿胸洞头,十分猛恶,人皆惊畏,因此人呼他做霹雳枪。此人原是江北大夏国大将,后来其国被方腊灭了,他逃得性命,度忘川江来江南隐身,却不忘故国之仇,闻得我梁山和方腊乃是生死对头,所以亦来投奔。”宋江笑道:“如此时,正是死士,可为我效命,他既有如此本事时,必然曾伤得方腊军中若干猛将,”吴用道:“正是,方貌军中飞元帅谭高、副将桓逸都丧在他手里,端地厉害。”
第八十七回 吴加亮失算损虎将 赵得胜捐生全大义
丁朝兴VS许僕
赵得胜VS司马伦
丁、赵两个大惊,见军马四下里合来,围得铁桶一般,前后俱无去路,两个心慌,道:“他这里如何却有准备?” 赵得胜道:“且杀出去再说!”两个并力,待引壮士拼命夺条血路,当先早有两员军将拦住去路:许僕、司马伦,各持军器,来取两个做功劳。两个冷笑,看看将近,丁朝兴肋弯里忽地飞出小叉来,许僕咽喉早着,先跌下马,司马伦却吃一惊,不防赵得胜早撞到马前,面门上一铁棍打着,天灵碎裂,脑浆迸流。关上军马闻说折了这两个,发声喊,都避这两个大虫。
甘茂VS云天顶
正待点军时,谁想彭烈新降, 要夺功劳,就两个争论里先引五百骑冲入关去。正得意时,忽听一声梆子响,关上火把亮满,乱箭横飞如雨,将那数百骑尽皆射死,彭烈甲厚,中了数箭,正待逃命时,不防关上又推下磨盘巨石来,一块正砸着,当下彭烈连人带马,死于城门边上。当下甘茂等大惊,咬牙切齿,各待向前急抢关报仇时,正听喊声大起,却是黑暗地里四路军马杀将出来,冲断梁山军马队伍。梁山军马猝不及防,怎能当得?当下大败而走,甘茂大怒,当下反冲入晋军队里来,正撞着晋将云天定,两个交锋,战无数合,被甘茂暴雷也似喝一声,奋生平忿怒,一枪戳云天定于马下,先杀退了这路军马。
张缟VS马劲
方回身时,却见罗士奇保着马劲,急退回来。甘茂惊问时,方知马劲撞着晋将张缟,两个交锋,张缟诈败而走,马劲不舍赶去,反被暗伏弩机射中,幸得罗士奇赶到,杀退伏军,救了性命。
甘茂VS张缟
甘茂忿怒难当,却见晋军又呐喊赶来,却是张缟引军又至。甘茂急出,就与张缟交锋,张缟虽有诡计,如何当得甘茂?当下又自败走,欲赚甘茂。甘茂冷笑,急取弓箭在手,却喝一声,张缟回头时,早咽喉中箭,落马而死,却是甘茂喝了,随即一箭射去,因此射死张缟。却是甘茂虽力斩二将,争奈三军已乱,更兼关上大队军马突将出来,抵挡不住,甘茂见了,只得且战且走,却亲自断后,一连冲突数次,杀死晋军不计其数,因此救得军马大半。
天子山VS陈凯
栾廷玉闻报,急收军马入关,整点折军八千有余,合计连关后埋伏截杀丁德兴、赵得胜军马,折军近万,军将折了张缟、云天定、许僕、司马伦、陈凯五员——陈凯却领埋伏军马,乱军中被天子山大斧砍死,算来反大折便宜。
第八十八回 林教头决狱陵州市 萧嘉穗飞书华严界
武士德VS牛二
牛二喝道:“什么王法?这普天下如今都黑了日头,俺没毛大虫牛二的拳头便是王法!直打杀了你,却看哪个厮鸟再敢和老爷扛口!”就提起拳头,一拳打去那教头面上。那教头急矮身子躲个过,喝道:“不要讨死!便泥人也有个土性!”牛二发了性,哪里说话,只是挥拳又打,那教头喝一声,就接住牛二的手,脚下一勾,转去背后一推,牛二扑得倒了,急挣扎起来,满满一嘴的泥,叫道:“牛屎王八的,敢来跌老爷!”将身子又来扑那教头,那教头退两步,牛二赶进来,那教头又退两步,见牛二急赶过来,忽地回身,就倒撞到牛二怀里去,肩胛顶定了牛二胸脯,却将手反兜住牛二腋下,喝声“去!“却将牛二身子掀过去,有丈半高处,结结实实空里摔下来,地下砸个深坑,一时挣扎不起。街上人畏惧牛二是个天字第一号的泼皮,见他和这教头相扑厮打,都只敢远远的看,不敢叫出声息来。却见牛二吃这教头两番跌了,有如此好手段,大胆的便叫出好来。那教头抱拳,做个四方揖,依旧回身去收拾东西。方打理起担子,不想牛二顽皮顽骨的人,却又地下扒起来,就甩了上身衣服,就腰上掣出把尺来长明晃晃的刀来,喝道:“跌你娘肠子的,颠倒倒敢打老爷!”就赶近来,将刀来搠那教头。那教头大怒,夹手就夺过那把刀来,一手揪定住胸脯,尽气力向牛二心窝里便搠进去,正是:
惹起壮士冲天怒,当街翻出血光来
那牛二叫一声,做一堆倒在地下,那教头赶进去,一脚踩定,将刀向牛二胸前又连戳三五刀,喀察察的,怎由得牛二不死?
穆弘VS祝龙、祝彪
祝彪、祝龙两个叫苦,祝龙泥雕木塑一般,祝彪却灵透,扯起兄长便走,两个就火海里跌跌撞撞寻路,身边数十亲军随着,但见有小军挡路的,祝彪便教亲军拔刀乱砍,血与火里生生夺出条路来,好容易奔到岗下,身边只剩了十余人,祝彪夺得两匹马,和哥哥骑了,正待逃命时,喊声早作,一彪军到,当先旗号“梁山大将没遮拦穆弘“,祝彪兄弟大惊,只得咬牙死并夺路,战十余合,两个心慌,祝彪得个空,抢出圈子便走,只撇哥哥一个。祝龙大骂,手下更乱,被穆弘一枪刺在腿上,跌下马来,被梁山小军捉了缚起,那边刘唐将军马也到,各协力赶杀败军。那五千军马,火中烧杀的十之五六,被梁山军马杀擒的十之二三,逃得性命的十不得一。
第八十九回 丁朝兴撞死关门 玉旛竿迷魂黑店
吕方、郭盛VS凤翔
张清、龚旺、丁得孙VS王远
两个听得,手足无措,急回军来夺城池时,炮声又起,四面梁山军马冲到:欧鹏、邓飞、杨林、马麟,各自奋勇杀来,两个舍命冲突,撞开血路而走.看看近城,炮声又起,斜刺里穆弘、刘唐截住,背后石辅、樊猛赶来,两个怎得抵挡?折了军马大半,死命冲突到城门边,正是人困马乏,城里两员骁将赶出来,画戟并举,就连人带马,戳翻王远在吊桥上。凤翔急回马时,一彪军又到,为首那将手如招宝七郎之形,将石子打来,正中凤翔面上,鲜血迸流,便自落马,被两员将赶上,两条叉攒定咽喉,正是龚旺、丁得孙。
刘唐VS高超
穆弘VS池俊
却是将次奔出十里,追兵渐远,栾廷玉方欲整顿三军时,忽地炮声又响,两路军马黑暗里撞将出来,大刀阔斧,冲入晋军肋侧,势如暴风骤雨。左侧穆弘、刘唐,右侧石辅、樊猛,各引五千精兵赶杀。晋军前队高超急来迎敌,撞着刘唐,斗不十合,被刘唐一朴刀砍死。池俊正在逃避,斜刺里撞出穆弘,一枪戳下马去,两个杀散晋军前队,径奔中军来抢栾廷玉。
樊猛VS安德
却是栾廷玉在中军,早闻得报:“安德将军被个使锤的贼将打死,寇孚将军正在苦战,乞拨军马救应。” 栾廷玉哪里顾得?只喝教身边亲信将士拼死向前夺路。
栾廷玉VS穆弘、刘唐
方乱间,两骑马到,刀枪并举,杀得栾廷玉亲军星离雨散,栾廷玉大怒,舞铁棒来战穆弘、刘唐。斗过十余合便走,刘唐性发赶去,穆弘忽地醒觉,叫道休赶时,哪里及得?栾廷玉挂住棍,取飞锤回马打来,一锤正打着刘唐,翻下马去。穆弘大惊,挺枪向前截住厮杀,背后军士急救得刘唐上马。穆弘与栾廷玉又斗十余合,见栾廷玉回马又走,无心去赶,只护着刘唐,乱军中且自厮杀,因此栾廷玉得与数百军马冲突去了。
邓飞VS寇孚
却是欧鹏、邓飞、杨林、马麟将军马亦到,合了二路埋伏,将这万余晋军围住,尽情攻击,寇孚被邓飞铁链打死,乱军无主,见冲突不出,都无斗志,因此大半弃甲投戈而降,被梁山军马围杀得干净。
第九十回 催命判巧遇梁山故 通臂猿怒破玉马局
侯健VS吴良善
侯健冷笑道:“我把你们这些欺良诈善的贼!我兄弟被你欺瞒了,我城里住久了,如何不识得你们手段?你们自这街坊上趁食,但遇上个入眼有钱的,先着个人捧个假玉的货,就故意撞人在地下跌碎了,来做由头,然后三五十人假抱不平,便来强抢,但有那手脚出色的敌不过时,却由你这等假冒正直的出来白相,言语上做圈子坑陷人,红脸白脸的尽出色好戏!今放着我在此,如何教你吴良善讹谋了我兄弟去?” 吴良善听侯健说透根脚,十分恼怒,喝道:“下三滥拿针眼戳你娘屌的,却来这里坏我们衣食道路!怎得饶你性命?”赶上前来将拳头便打侯健。孟康、李立大怒,待来厮打时,侯健早就闪过,手扬一扬,一堆衣服却罩在吴良善头上。吴良善急将手来乱扯时,侯健早飞起一腿,就踢吴良善肋上,再一脚踹在腿弯上,只两脚,踢翻吴良善在地下。那些捣子发一声喊,急上来打救时,孟康、李立方一肚的气,恰向前迎着,将拳头流星般使动,正见惨嚎与叫骂共作,大汉并积雪齐飞,不一时街上倒了一二十条大汉。
第九十一回 看演武一寻卢员外 买客店大救感疫友
第九十四回 再灭国家王庆自焚宫 重会兄弟宋江大宴众
包道乙、郑彪VS寇威
那毒焰鬼王寇威又使法术,将这伙百姓烧死不计其数,方得意领军来赶时,不想天师包道乙藏在后军,又教弟子郑魔君上前与他斗法.却是郑魔君将败,包天师暗祭起那口玄元混天神剑,空中飞将下来,就背后砍去了寇鬼王首级,因此楚军大震,方腊军马乘势围城。夜里包天师又作法布出大雾,对面人不能相见,方腊军马乘浓雾将云梯上城,竟将楚都破了。
第九十五回 斗龙虎百将各竞勇 展神威员外独夺魁
樊猛VS韩腾
众人方闻令时,早一骑马飞入场里来,喝道:“小弟不取那黄金好马,专要夺这头先,教哥哥看小弟的志气!”众人看时,见那头领身高九尺,提一双大铁锤,锅灰底脸,马上威风凛凛,却是铁锤太保樊猛,宋江大喜,方与吴用、卢俊义道:“这兄弟如此勇猛!”早听鸾铃声响,一骑马抢进场面,便取樊猛,那人赤脸长发,骑一匹黄马,使一口大杆刀,喝道:“偏你勇猛,俺便输与你?”宋江看时,却不识得,道:“此是何人?”吴用道:“此是天门城新荐到头领,唤作韩腾,有绰号唤作冲天飞,甚是性急。”宋江笑道:“樊猛贤弟勇猛之极,便是那莫天何霸王之俦,也战得一二十合,此人未必是他敌手。” 吴用道:“这些新头领里,多有豪杰出色的人物,花荣信中都说了,未可轻他。兄长可看两人比试。”宋江看时,见两个早斗过二十合去,樊猛双锤展开,威不可当,那韩腾舞动大刀,尽自招架,却是渐渐被樊猛一双锤裹住了,刀势施展不得,再斗四五合,料敌樊猛不过,卖个破绽,拨马便走。樊猛不赶,喝道:“这等本事,也赶来比试?”
樊猛VS赫天定
却是那厢里十余骑马上,都是一般天门城里新投附荐来的头领,闻得樊猛耻笑,早有一人队里赶将出来,喝道:“黑脸的,怎敢将秽语耻笑我们兄弟?” 樊猛喝道:“有本事的,但来比试,休嘴上逞强!”那人大怒,飞马来取樊猛,宋江与台上看时,见那人黄脸虎目,着绿袍,舞动双鞭,与樊猛斗在一起,两个片刻圈子里战做一团,锤来鞭去,使得风雨般骤急,场边看得都喝采起来。场边做公判的那四个也各道:“果是好厮杀,恰逢着对手!”两个直斗到五十合,不分上下,宋江台上看了也喝彩,问吴用,吴用道:“此人唤作赫天定,祖上曾习学得尉迟家鞭法,传到他这一辈,因与当地土豪争竞,因此杀了那土豪,流离逃亡在江湖上,因闻得兄长招贤,所以千里来投,今恰见得此人本事,却恭喜兄长又得良将。”宋江笑道:“今观此人本事不在呼延灼贤弟之下,至少可与孙立并肩,十分高明的鞭法。”卢俊义道:“今既如此,兄长将令旗解了这二人的斗如何?似此可一般重用。” 宋江笑道:“正当如此。“吴用见宋江应了,便教孔明持令字旗飞马前去,将这斗与两人分了。却说樊猛与赫天定斗到八九十合,正是间深里,两个各要争功,却听一棒锣响,孔明飞马早到,喝道:“都头领有令,休再斗!你两个可拆分了,台上去听都头领分付。“却是樊猛锤重,一时收不住,依旧打来,赫天定将鞭隔个过,托地拨骑便跳出圈子来,先奔台下去.樊猛吃一惊,随后赶来,喝道:“输了的休走!”却是东南角秦明拦住,喝道:“休再强斗,且台上去见公明哥哥。” 樊猛只得挂了双锤,就到台下,却上台来。赫天定早到台上,两个见了,各自不服,又欲争竞,宋江笑道:“你两个一般虎将,如何这般?
天子山VS文仲容
早两骑马齐出来,场中间逢着便斗,却是天子山与文仲容对着,天子山舞动大斧,几下砍来,文仲容怎能挡得?战不上七八合,先自败走 。
天子山VS崔林
后面队里崔林大怒,舞枪来战,却更是不济,战不五合,手忙脚乱,被天子山卖个破绽,将斧隔开枪,就生擒崔林于马上,于场上兜一圈,方丢了崔林。崔林羞惭满面,急奔回军马队里。
唐斌VS天子山
天子山正自耀武扬威,一骑挺枪便出,众人看时,却是唐斌。原来这三个当年壶关外抱犊山上结义,今见两个义弟都教天子山羞辱,因此唐斌与这两个来讨颜面。天子山不由分说,提斧便砍,唐斌自知武力不及,心中却有算计,斗过十余合,拨马便走,天子山斗得性发,提斧赶来,不想被唐斌回身,拈弓搭箭,一箭正中臂上。罗士奇大怒,军马队里赶将出来,喝道:“自家头领比试,如何卑鄙暗箭伤人?“台上宋江亦怒,唐斌回马,就台下禀道:“小将射他,却早折去了箭头,只是箭杆,不曾伤了天子山将军。”宋江方回颜作喜,道:“如此亦不算违了军令,天子山兄弟虽然勇猛过人,既自中箭,便是唐斌赢了。”天子山虽恼,只得退下。唐斌却禀道:“小将这番只为两个义弟讨些颜面,论本事远不及天将军,实无意再与众豪杰比并,请兄长允小弟退场。”宋江大喜,道:“军中众兄弟都是争强好胜的,只贤弟如此谦让。”
云罗喉VS苏渐辛、易信、竺定
却见云罗喉出场,将一把大关刀,十分勇猛,那边天门城里新投附的见赫天定先得了采头,各亦心动,因此接连三个出场,先后与云罗喉比试。却是一个苏渐辛,使双刀,一个易信,使方天画戟,一个竺定,使红樱枪,虽各将本身武艺,怎奈云罗喉本是西蛮国十二天都大将之一,端得勇冠三军,这三个怎敌得过?俱斗不到二十合,便各输了。
夏侯信VS云罗喉
云罗喉正自得意时,一将早飞马赶入场中来,身高九尺,左盾右刀,却是唤做风将的夏侯信,因见云罗喉逞强,因此来斗他。云罗喉大喝,就将刀砍来,不知夏侯信将的刀是祖上传下宝刀,唤作昆吾割玉刀,被夏侯信将刀迎着削来,把大关刀斩做两截。云罗喉吃一惊,心中虽自不忿,却也不敢再斗,只得退场。众人见夏侯信宝刀如此锋利,一时各自忌惮,都自不敢下场。
宇文胜VS云渐离
场下众头领见只剩了一个空缺,各自要争,那云渐离仗五十三斤宣花大斧,先赶入场里来。宇文胜亦要争先,舞大铁椎迎着,两个各展武艺,堪堪斗过二十余合,宇文胜回马便走,云渐离大喝赶来,不防宇文胜回手将铁椎打来,正中云渐离马首,连人带骑扑得倒了。宋江台上大惊,见云渐离跳将起来,方自放心,道:“二虎相争,必有一伤,虽有比试,不可损伤了自家兄弟。”吴用道:“兄长但自放心,为兄长方才发了话,谁敢不凛遵听从?”宋江道:“既是不曾禁得射人先射马时,此场却算宇文胜赢了。”
薛叔向VS宇文胜
薛叔向舞枪便取宇文胜,宇文胜道:“这厮无礼!”迎着薛叔向便斗,见薛叔向一双枪展开,直如飞凤游龙,亦打叠起精神,将来全副本事来。两个直斗过三十余合去,正是间深里,薛叔向将枪一搅,恰带着铁椎链子,宇文胜大惊,急待争扯时,见薛叔向将又一条枪倒转了戳来,急自一闪,却将那枪杆挟在肋下。两个就马上揪扯,拆解不开,你拉我拽,都跌下马来。众人大惊,急待来拆分时,两个都弃了军器,地下揪住了,就一递一拳的厮打,滚倒在那沙尘里。当下那四个公判的齐到,方将两个分开了,早扯得衣甲飘令,各自鼻青目肿,都不服大骂。
吕义VS鲍阳
却说这两个都判负了,却空出那场子来,这番下场的却是吕义,挺一双大铁戟,身披铁甲,威风凛凛,宋江见了亦喜,道:“此人正是好汉!”却是天门城新到头领早有一人出来,唤做鲍阳,使一条铜棍,重三十余斤,来战吕义,斗有二十余合,败了下场。
吕义VS谢迁
再一个亦是天门城新到人物,唤做谢迁,使长枪,骑烈马,亦来斗吕义。吕义的那双铁戟使得如怒龙出海,早把谢迁裹住,战十合以上, 谢迁心慌手乱,被吕义一戟扫下马去,灰头土脸,奔回本阵。
吕义VS窦雄、窦杰
吕义挺戟喝道:“便一发上来。免得多费手脚!”台上宋江见了,便教孔亮传令,放这两个与吕义斗。那两个一唤做窦雄,一唤做窦杰,各将叉舞动,两个共战吕义。吕义斗发了精神,双戟飞舞,就身前搅起两团黑气,饶是窦氏兄弟各好武艺,亦占不到吕义一点便宜。三个堪堪斗到五十合上,吕义暴雷似喝一声,左手戟锁住了窦杰的叉,右手戟向胸上便刺。窦雄大惊,急来救应,将叉向吕义肋下便刺,却是使得急了,露了破绽,被吕义闪过,只一戟,将窦雄扫下马去。窦杰见输了哥哥,更是心慌,吕义反手戟早到,一般扫将下马。兄弟两个羞惭满面,各自奔回队中,各人见了这场好斗,都喝起采来,一时再无人下场。
罗士奇VS吕义
吕义意气高扬,见再无人下场相斗,正欲台上去见宋江,早一骑马飞出来,直到场中,众人看时,却是罗士奇,就马上拱手道:“吕将军武艺出众,罗某请将军指点。”吕义却得甘茂意气相结,就一班的交好这几个,见是罗士奇出马,心中念头早转,思量道:“眼见得他要与甘茂兄长几个争颜面,我怎好实与他相斗,却是连赢了四个,今日采头也足了。但最后时,那几个做公判的也难斗。”心中主意定了,便笑道:“正是欲与罗将军切磋。”两个惺惺相惜,虽自较量,不出全力。斗二十余合,吕义却拨马便走,径到台下,道:“末将长力不支,输了此阵。”
罗士奇VS乌天风
却是罗士奇在场上,多时不见人下场,心中大喜,宋江见了,便欲判他胜出群雄时,早又一骑马,飞入场中来,喝道:“且把位子留与老爷!”众人急看时,却是乌天风。罗士奇大怒,喝道:“你是谁的老爷?”乌天风道:“便是你的老爷怎地?今日放着多少好汉,便你那兄长甘茂在时,也由不得他逞强,何况是你这黄脸病夫?”原来那时在封州城里为尉迟无双的事,这乌氏兄弟曾和甘茂几个争竞,存下些忿恨,因此乌天风见罗士奇在场上,无人挑斗,因此心里醋怪,又恃甘茂不在,更要和自家两个兄弟争强,故赶出来挑衅。罗士奇虽稳重的人,闻他言语无礼,连兄长甘茂也轻,如何不怒起来,却道:“休言语上放刁,但有本事的,枪上相决生死!”乌天风冷笑,将枪便刺,两个就场上恶斗。却是众人听这两个口气不好,又见两个招式凶狠,急去台上飞报宋江,宋江闻得大惊,急教孔明孔亮将了令字旗来与这两个解拆,教那四个公判的一起去助力。却是这几个火急赶来,未到近前,早见得一人落马。原来两个交手,罗士奇忿怒的人,将枪使发了,风一般快,更自凶猛。乌天风本自轻他,又自恃着弹子,因此上托大,不防他这等不要命的将枪搠进来,自家又枪法上本慢,因此上心慌,反招架不得,只欲跳出圈子去放弹子,只是教罗士奇一条枪裹住了,哪里得走路?堪堪斗到二十合,被罗士奇觅个破绽,就待一枪挑他下马时,想起宋江言语,虽自心下不忿,只苦忍了,喝一声,将枪杆去乌天风背上抽个着,就势一撩他,乌天风怎坐得稳雕鞍,早翻下马去,尘埃中滚几滚,挣扎不起。众人急来看,搀将起来,面上擦破几处,别的无些大事,只是怎禁得这场大羞惭?
樊猛VS乌天坤
当下三通画鼓罢,两边彩旗摇,这边乌天坤先自出马,将两口锟铁剑,舞的雪花盖顶,耀武扬威,那边樊猛见了,十分不忿,提锤出马,更不打话,迎着便斗。乌天坤冷笑,双剑展开,隐隐竟带风雷之声,樊猛只觉那双剑在眼前闪电般舞动,不知更有多少剑砍将进来,心中惊惧,将双锤展开,护住了全身,便如铜墙铁壁也似。原来樊猛于这双锤上下了十余年苦功夫,又经过几个高明的师父指点,练就本事,今日对了乌天坤这等强悍的,方将一身本事都逼将出来,那一双锤展开,砸、挂、封、抹、劈、合、开、转,正是端得好锤!片时早斗过三十余合,乌天坤将剑飞云也似使动,只是攻不得樊猛这锤圈里来,不由得心中大怒,将剑使得越发紧了。樊猛教他逼住,心中慌乱之极,却是忽地想起一件事,心中大喜,忽得喝一声,双锤一撞,倒如半空中起个霹雳相似,乌天坤吃一惊,手中双剑顿时缓了一缓。樊猛正要这空隙,拨马便走,却不退场,只在场中乱跑。乌天坤大怒,拨马赶来,樊猛见他赶得亲近,复喝一声,忽得大转身,双锤撒手,就打乌天坤,乌天坤猝不及防,见锤打来,吃一惊,急就马上使个铁板桥,见锤从面门上擦过去了,方大怒挺身起来时,座下马叫一声,扑得倒了——被樊猛后面飞来的锤正中马首,打得马首粉碎。乌天坤虽灵猿般矫捷,却吃意外,方就地上慌忙跳起来时,一人扑到,早将乌天坤和身撞翻地下,正是樊猛。饶是乌天坤本事强绝,一来意外,二来樊猛力气极大,三来这几下风起鸷落,变幻之极,竟自措手挣扎不得,被樊猛就地下抠住肋缝,喝一声,举起来,掷去三五丈外,跌得发昏,一时挣扎不起。当时场外都惊得呆了,都料乌天坤必赢得轻松,怎知如此收场结果?过好一时,才轰天价喝起采来。
袁朗VS赫天定
却是袁朗对着赫天定,两个出场,就场子中对着。众人看时,见袁朗顶一顶熟铜八棱红缨盔,穿一领团花绣罗金线袍,披一副乌油对嵌熟钢甲,仗两把水磨炼钢挝,骑那匹冲阵卷毛乌骓马,停停威猛。赫天定却戴一顶乌铁冲天红缨盔,穿一领百花点翠皂罗袍,披一副绿绒穿嵌连环锁子甲,使一对竹节虎眼鞭,骑一匹墨雪点地乌骓马,昂昂英雄。两个并不打话,就鞭挝对着,打得电闪风动,石破火走,那两匹马跑起来,正踏得烟尘乱滚,怎见得这场好斗?
鞭迎着挝,光如九万里劈空闪来,须分开天限出银河;挝打着鞭,声似八千仞华岳轰然崩断,待翻动秦川破阿阙。人对着人,只似尉迟恭对上呼延赞;马并着马;恰如乌海龙缠上黑洋鳄。煞星正遇恶丧门,虎将对着好汉烈。
两个左盘右旋,翻翻覆覆,直斗到一百余合,只难分出高下,场边众人喝采不绝。宋江道:“当年梁山上见呼延灼兄弟与孙立对鞭,今日又见这两个交锋,正是一般好斗!”卢俊义道:“两个俱好武艺,难得兵器又近似,却是看那赫天定似是先斗过一场,力先亏乏了,再过三五十合只恐不支。”宋江看时,果见两个又斗一遭,早到一百五十合上,赫天定果力怯了,丢一鞭便走,袁朗见分了胜负,又敬这对手武艺,也不赶去,当下两个同到台下领赏不提。
乌天云VS秦明
这两个方退,那两个早自出马。秦明最性急的人,舞起狼牙棍,骤起火焰驹,早奔到场子里,正听得鼓声大作,繁如雨点。秦明早喝道:“那边快来!”那边乌天云见两个哥哥都输了,心里正没好气,又见秦明威猛,喝一声,舞起馏金镗,劈头便打。秦明架住,早震得心血浮动,方吃一惊,乌天云早又一镗打来,只得竭力招架。却是乌天云从来只输过两番,一番折与尉迟世英,一番输与莫天何,别的再不放在眼里。舞动了馏金镗,一下下打来,只如泰山压顶。秦明虽列得梁山五虎,亦怎招架的住?幸得乌天云知他梁山旧将,宋公明看重,斗过二十余合,见他力怯难支,忽得收住了镗,喝道:“饶你这一遭!”秦明见了,亦知争斗不得,便道:“你自赢了,如此神力,非你的敌手。” 乌天云呵呵大笑,道:“你也算得个猛将!”两个一般到台下禀明领赏不提。
林冲VS罗士奇
林冲微笑,见对面罗士奇挺枪亦到,就马上见过了礼,两个便斗。直到四十余合,林冲那枝矛神出鬼没,罗士奇渐渐枪法乱了,正心慌间,林冲早赶近身来,将矛压住了罗士奇的枪,两匹马并着,怎容得罗士奇挣扎?却低声道:“兄弟,休怪林冲贪功,便这场我让与你,接下去当着那乌家老四,最威猛的人,又记恨你,却不间深里教你吃亏?休得执迷!”罗士奇听得感激,道:“全亏兄长,只是教头怎地当他?”林冲道:“我自有主意。”当下罗士奇丢了枪在地下,只当林冲压落的,自败出场子去了。
卢俊义VS樊猛
卢俊义自下台披挂了,骑那匹万里踏雪赶云肃骦马,将那杆丈二点钢走星破敌枪在手,早五通鼓罢,出到阵前,众人见了,各自吃惊,先齐喝一声,滚雷也似,怎见得那威仪?有临江仙词为证:
万千英雄最出众,两世武艺无伦。钢枪白马威若神,名称卢俊义,号做玉麒麟。当年梁山气犹在,今复威严出阵,更见豪情直干云。直是天上将,肯自输凡人?
当下那三个见了,亦自惊讶,樊猛先将双锤来斗,躬身道:“请员外指点。”卢俊义道:“小弟英雄,且自切磋罢了。” 樊猛见他谦和,道:“如此小弟无礼。“将双锤先进手打来。卢俊义知他锤法过人,亦自好力,不敢轻他,手中枪且招架相还。斗过三十余合,见樊猛气力不衰,心下称赞,却不再与他缠斗,却使枪使个巧劲,就樊猛双锤上点一点,樊猛双锤不由自主,早荡在两边,胸前开了门户。卢俊义将枪早倒转在手,枪尾去樊猛咽喉前虚影一影,早自收回去了。樊猛如何不知这情面?就马上挂了双锤,跳下马来,扑地便拜,道:“员外哥哥枪法,天下第一,小弟输得心服口服。”卢俊义爱他爽直,急自下马扶他,道:“贤弟亦是有数豪杰,何必多礼?” 樊猛道:“小弟此世更不服人,今见了员外,才知天外有天,人外有人,愿与兄长牵马坠磴!”宋江台上见了大喜,教人唤樊猛上台,又加重赏。
卢俊义VS袁朗
当下那两个见卢俊义轻轻巧巧,赢了樊猛,如何不更吃惊?乌天云先得两个兄长背后指点,只在最后,要等别人耗了卢俊义精神气力。袁朗见他如此,知他心意,心中耻笑,早骤马向前,就马上躬身道:“小弟袁朗,请兄长指点武艺。” 卢俊义笑道:“贤弟英雄,早自四海闻知,不想此世会着,更得叙兄弟情谊。且比试过了。”当下两个交手,袁朗要显本事,将双挝展开打来,直如暴风骤雨一般,更比斗赫天定时不同。卢俊义心中喝采,手中枪展,不放他双鞭近身,只逼他在外厢里,袁朗两世与人交手,更不曾有此遭遇,不由得心慌。正是“一寸短,一寸险;一寸长,一寸强。” 袁朗被卢俊义逼住了,纵有勇力武艺,怎得施展?堪堪斗过四十合,被卢俊义忽抢近身来,将枪去双鞭上一压,就依然枪尾去袁朗腿上轻轻一扫,早拨马退开。袁朗弃了双挝,就下马拜道:“员外神人,远非小弟们可比也!乞收入门下,使小弟得些教益。” 卢俊义笑道:“贤弟挝法,一般无对,何必如此?”急下马扶起。宋江更喜,唤袁朗上台,更重赏过了。
卢俊义VS乌天云
当下众人见卢俊义如此轻易,赢了两人,无不骇然。乌天云虽自恃勇力,亦自惊惧不止,只是好强逞勇惯了,哪里便肯不战认输?就骤马出来,大喝道:“乌天云领教员外武艺!” 卢俊义笑道:“且请放马来斗!“乌天云提起溜金镗,喝一声,当头便打。卢俊义见他方才战败秦明,早有计较在心里,见他威猛,并不硬架,只是使个卸字诀,将他这千钧一击轻轻化解过了。乌天云不得着力,心中焦躁,喝一声,将镗乱扑乱盖,威势展开,直如霸王相似,只是卢俊义神枪展开,或挑或拨,或漏或抹,或卸或点,只教那镗打去空处,怎得用力?当下恶斗过七八十合,饶是乌天云勇力无伦,也不由得气喘,手中镗自慢了。卢俊义见了,手中枪势一变,直若暴风骤雨,一柄枪倒变出了二三十枪头般,不放乌天云周身一点空处。乌天云眼中撩乱,心中慌乱,手中忙乱,怎再招架得?再斗不过十合,被卢俊义喝一声,将枪去背上一扫,乌天云早落下马去。正是:空有拔山抗鼎力,怎脱落马输阵羞。
第九十六回 宋江兵进黄金城 朱武夜说卢员外
赫天定VS谢吾
却说乌天云、樊猛、赫天定将五千先锋精兵,先杀往黄金城下来。却是军行之间,早见黄金城军马旗号,当先一员将,横锯齿大刀在马上,却是黄金城兵马都监谢吾,先自出阵骂道:“梁山贼寇,今敢犯吾地界,罪合万死!”乌天云大怒,提铛欲出时,赫天定新投附的人,要建首功,飞马早出,迎着谢吾便斗。斗过十五六合,将左手鞭隔过刀,提起右手鞭来,去谢吾头上当顶一下,打得脑浆迸流,眼珠突出,死于马下。乌天云、樊猛见了大喜,领军马卷杀过对阵,黄金城军马怎能当得?大败而走。
樊猛VS闵飞虎
三个大怒,急自冲突,怎奈乱箭射来,不得进步,反死伤军士甚多,乌天云先臂中二箭,樊猛、赫天定大惊,急左右护定了,不管好歹,先就军马中杀出去,哪里再顾得军马?正冲杀间,一彪军到,闵飞虎跃马提锤,先来截杀三个。樊猛大怒,迎着交锋,见他手中军器,道:“这厮却原来也使锤!” 闵飞虎亦自惊奇,却是乱军中哪里通得名姓?且就马上交手,斗三十余合,各无惧怯。
赫天定VS杨豹
那边赫天定护着乌天云,待夺路走脱时,闵飞虎两个副将杨豹、高彪早赶来,杨豹便来战赫天定,高彪却奔乌天云。赫天定待去救应,被杨豹缠定,心中大怒,战十余合,一鞭将杨豹打下马去。
乌天云、赫天定VS高彪、单超
早听得乌天云大叫,原来乌天云虽是受伤,单臂使铛,勇力犹在,高彪如何敌得?被乌天云数铛打来,招架不住,回马便走,乌天云大怒赶去,不防高彪背后转出另个副将,唤做单超,使得好弓箭,满城中唤他做单一箭,见乌天云赶得紧,拈弓搭箭,一箭正中乌天云左眼。乌天云大叫一声,撞下马去。高彪大喜,急回马将枪来刺时,斜刺里一将赶来,就背后一鞭打来,头颅粉碎,怎得活命?却是赫天定杀到,救了乌天云,背后亲军救起乌天云,且就围护住,单超虽将军马数番冲突来,俱被梁山精兵死敌住,更兼赫天定英勇,因此护得乌天云性命。
第九十七回 败中计梁山翻得胜 胜里谋谢艾图大敌
闵飞虎VS穆弘
二将见了,勇气倍增,引军马迳自冲营而进。却见梁山军马于路下连营四十余里,二将连冲前中二寨,并不见一人一骑,方忑怒间。早到梁山后营,一声炮项,一路军马迎将来,当先一员大将,跃马挺枪,背后旗帜“梁山天究星没遮拦穆弘”,就马上大喝道:“无耻贼将,怎敢轻吾梁山兄弟,冲吾营寨?”闵飞虎喝道:“你那宋江兀自连夜逃窜去了,你这贼将不去逃命,尚敢在此抗拒天兵!”两个忿怒,就马上交锋,斗二十余合,穆弘力怯,拨马败走,却引军马穿营而走。
卢俊义VS闵飞虎
却是闵飞虎残忍好杀,要赶杀欧鹏军马,引些军马先穿寨而过,赶出寨去,方自寨中火发,因此恰逃得性命,见此情状,呆一呆,急拨马便走,要逃性命。正飞逃间,喊声大起,一彪军截住道路,当先两个好汉执定朴刀,就引出那个骑白马的英雄大将,手拈定神枪,威风凛凛,仪表非凡,正是玉麒麟卢俊义,步下的那两个便是病关索杨雄、拼命三郎石秀,截住去路。当下卢俊义大喝道:“那败将待走到哪里去?” 闵飞虎哪知好歹?舞锤拍马,便奔卢俊义,卢俊义冷笑,斗过数合,将枪逼过双锤,喝一声,就活挟闵飞虎于马上,丢下地来,杨雄、石秀将众军卒赶上,就将来绑缚了。
第九十八回献七策吴用惹纷纭 分三路史进折军马
史进VS孙琪
不到二十里,两军早迎着,各摆开阵势,却是史进当先出马,横杀过来,孙琪迎着,斗无数合,招架不住,回马就走,背后陈达、杨春引军马掩杀过对阵,晋军大败而走,急急奔走回城。
赫天定VS冷宁
陈达、杨春VS戴美
却是不数里,金鼓喧天,一彪军出,却是赫天定引一半军马抄在背后杀来,恰这里截住,冷宁便与赫天定交锋夺路,战无数合,被赫天定一鞭打死,戴美心慌,早被陈达、杨春赶上,就乱杀戳死。
赫天定VS胡英
史进正待回军时,只听得喊声大作,武能、徐瑾并唐昌、胡英引军赶到,史进血红了眼,引军死战,只奈身边军士心怯,数番冲突不得,各自奔逃,史进臂背上又中了两箭,因此支持不住。幸得赫天定引军冲突来,杀退胡英,救了史进便走,背后晋军呐喊,紧紧赶来。
施恩VS蔡泽
晋军那二员将牛庚、蔡泽大怒,骤马向前督军来杀那小喽罗时,不防那小喽罗队里早赶出个汉子来,甚样形貌打扮?有《临江仙》词为证:
休道面白身短,轻捷更能腾还。黄睛纠纠气如彪,有名江湖好汉。当年孟州独霸,名字千里尽传。快活林中施家店,杏旗酒香里展。
当下撞到蔡泽身边,舍命撞入怀来,蔡泽不曾防备,被他一刀砍翻,再一刀割下头来。众军马齐叫起来。
杜兴VS牛庚
牛庚大怒,就挺枪来杀这汉子,不防身侧又撞出个大汉,手里拈一条笔管枪,就肋侧里一枪搠进,挑落牛庚于马下,众小喽罗乱刀齐下,早将牛庚剁的稀烂。杀牛庚的这汉子如何形貌?亦有《临江仙》词为证:
阔脸容拳方腮,大耳不遮鲜眼。面容堪为酆都王,人间惊称鬼脸。当年道路奔走,万里结识好汉。江湖声名有价传,扑天庄中总管。
晋军那许多军马见杀了两个主将,都惊得举动不得,被那两个汉子引小喽罗一阵赶杀,乱糟糟的都四散走了。